他俯地一拜直起背,又开始扯着嗓子哭喊,“陛下,还恕老臣有些话,不得不舍了这张老脸一说了。”
萧风奕看了顾露晚一眼,才点头。
郭侍中掩面,有些无地自容,说话不再扯着嗓子喊。
“知慕少艾,其实老臣与太皇太后少年时,曾有一段情。”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真假,不过早知郭侍中不会轻易就范,所以顾露晚与萧风浅的牌,也没一次性打完,且听着郭侍中继续往下编。
郭侍中道,“但这段情,在太皇太后进宫后,就斩断了。但如今年老了,忍不住感伤追忆一二,才让人私下问候了太皇太后几次,绝不半分僭越啊!”
郭侍中呜咽起来,“但陛下,太皇太后与韦大夫犯下谋害皇后那样的大罪,竟求到了老臣这里。
说老臣要不同意,他们便诬陷老臣共谋,老臣不得不施以此计,来撇清与太皇太后的关系,还请陛下明察啊!”
萧风浅是真佩服郭侍中,他能走到今日,心智筹谋缺一不可,加上这份应变力,三言两语便将自己摘干净了。
便是太皇太后站出来,各执一词,也治他不得。
不得不说,该他位极人臣。
如此相较而下,更显出抓到这老狐狸的顾露晚的厉害。
不动声色,没出半月,她就将萧风奕斗了一年多的人,逼到了自掀老底的地步。
萧风浅、萧风奕不约而同,满含欣赏的看向顾露晚。
顾露晚轻咳一声,提醒萧风浅莫要失态露馅。
郭侍中则不懂,高下未分,怎么皇上看着皇后的目光,就跟捡了无价之宝一样,高兴掩都掩不住。
然后便见顾露晚看向他,挤笑问道。
“郭侍中的意思是,你早料到韦大夫会陷害你,所以提前做了部署,只承认你诬陷他冒用你的名义,结交老祖宗。”
郭侍中看着先被顾露晚撕了,还留在地上的绝笔信,反问,“那封信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顾露晚“哦”一声,仿佛才想起这个事情,看着地上的几块大纸片,疑惑道,“但本宫怎么看,这信中内容,都是按照对郭侍中有利的一面,写的呢?”
郭侍中咬牙道,“这便是他们的狠毒之处,让老臣看了,一时喜过头,着了他的算计。
现在老臣看娘娘知道这些,想他必也是提前知晓,如此彻底将老臣算计了进来啊!”
萧风浅觉得就一风流的无能王爷,不能如此沉得住气,所以忍不住笑了。
顾露晚瞪他。
郭侍中则笑他道,“齐王莫非也有高见不成。”
萧风浅摆手,“高见谈不上,低见还是有的。”
萧风奕唤他一声,示意他收敛。
顾露晚转头笑,“陛下,臣妾倒想听一听齐王之见,究竟是高,还是低?”
萧风浅作出流露着得意的谦虚来,笑声爽朗道,“臣弟就是看郭老一会一个说辞,好奇他还会变几次。”
顾露晚憋笑,接着就是必杀了,还变呢!
郭侍中宦海沉浮几十年,这点调侃压根就不往心里去,朝萧风奕表决心道,“老臣所言,句句属实,就是韦大夫以死诬陷老臣,还请陛下明鉴。”
顾露晚对萧风浅道,“郭老话都到这份上了,你还不将其余人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