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到没有?”萧风浅抓过先查看了一眼,又动手一圈圈松纱布。
芷鸢已经抱着漆盘,跪到地上,“奴婢该死。”
“不碍事。”顾露晚的骨子里,其实还是顾露晞,下意识就脱口帮衬,“臣妾这也算因祸得福了。”
意指伤掌心而包上的纱布,让她没怎么被烫到。
萧风奕松了最后一圈,将纱布从顾露晚手上取下放到炕几上,小心翼翼托起她的手,发现已经开始浮红,心疼道,“都红了。”
再看跪在地上的芷鸢,他心里不觉就窜起一股火,愠怒道,“毛手毛脚,还不去取冷水、宣太医来。”
芷鸢点头,慌乱收了打碎的杯盏,眸中带泪的跑了出去。
出门时,她正好撞上从承恩宫过来的斐然。
斐然立在门外边,侧身让出路来的同时,压低声音,语速飞快的提醒道,“你这样是抓不到陛下的心的。”
芷鸢睨她一眼,与她擦肩而过。
斐然快步走进东次间,请了安,忙从袖袋里套出了一小白瓷罐,说是她平时备的烫伤膏,东西粗糙,只望皇后莫嫌弃。
萧风奕二话不说就要拿过来,抓住的手却被主人抽了回去。
顾露晚当没看到萧风奕的举动,吩咐斐然道,“那你擦仔细些。”
斐然却不好当没看见,好在在她为难之际,萧风奕已朝她点了点头。
她半跪着给顾露晚上完药,便退了出去。
到门外,见芷鸢端了冷水,姗姗然而来。
斐然上前抬起手臂,拦住她去路,“皇后娘娘已上过药,不需要冷水了。”
芷鸢含怨看着她。
斐然一脸坦然,刚要说什么,芷鸢就满脸不耐烦道,“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说罢,转身离去。
周齐海吩咐完事情回来,正好撞到她们不欢而散。
周齐海边走,边看芷鸢含怒从他身旁走过,一脸奇怪的看向站在原地的斐然。
斐然将刚芷鸢烫伤皇后的事说了,周齐海现在就指着芷鸢翻身了,听后有些不安。
果然他一进东次间回禀完事情,萧风奕就吩咐他,将芷鸢调出殿中省。
顾露晚面容自始平淡,直等周齐海出去,她才淡淡道,“陛下若是因为臣妾,大可不必如此。”
“那皇后希望朕怎么做?”萧风奕问完,感慨道,“朕是真不知怎么做,皇后才会满意,才会原谅朕。”
无论是王爷、太子、还是如今成了皇上,萧风奕给人的感觉一直谦逊,只不过在如今的顾露晚眼里,只剩下了虚伪,不会再对他表现出的努力,生出半分怜惜了。
顾露晚深深看着萧风奕,反问道,“那陛下又懂臣妾,明明心如刀割,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替陛下周全的这份心意吗?”
其实顾露晚每对萧风奕说这些情意绵绵话的时候,就觉得有万蚁噬心,既痛又恶心。
可她是他的皇后,她需要取得他的信任。
所以哪怕再痛,再恶心,她也会说。
萧风奕缓缓道,“终究是朕的大意伤害了皇后,朕会给皇后时间。”
之后顾露晚闭目小憩,萧风奕随手拿了本书看,直到周齐海再次进来,问安后道,“郭侍中说的人,都已带到殿外等候。”
才打破室内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