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醉了,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坐地上太凉。”闫世松试图将她扶起,谷雨却往下坠去,不肯起身。
谷雨道:“少假惺惺的,我最瞧不起你这种伪君子……你们家把我休了,你一句公道话也不替我说,却知道对我用狠,那么在意你的名声么?你疼疼我,能要你命么?再说了,那休书根本不是你写的,我不认!我现在还是你媳妇,我为何不能跟你好?”
闫世松掉下泪来,道:“休书你可以不认,但你与世达的婚书是你自己去县衙请的,上面盖着大印呢。”
谷雨把脸一仰:“没错,婚书是我请的,我不去县衙请婚书,我能要回百川堂?进不了百川堂,我还能再见到你么?我不过就是想留在你身边而已,我有什么错?是,那之前我觉得你纳妾了恼恨你……但如今,我帮你们闫家守着百川堂,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你凭甚对我冷冰冰的?我受够了!我要离开你,走到天涯海角去,世上男人千千万,又不是只你们闫家有,总能遇到个疼惜我的。到那时,就算你跪地上哭着求我留下也没用……最可恨的是,你不搭理我,却对你的婉儿念念不忘……伪君子,花心贼!”
闫世松将她紧紧揽入怀中,流泪安抚道:“你说的都对,是我不好,我伪君子,是我辜负了你,别气了,莫要离开我,我以后全都依着你。”
他越哄,谷雨越气恼,借着酒劲,两下扯开闫世松里衣的扣子,照着他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上去。“啊……”闫世松疼得发出一声低吟,手掌却依然温和地轻拍着谷雨的脊背,想让她平静下来。
咬过闫世松,谷雨许是将闷气吐出了些,慢慢松口,就着灯光看向自己的齿痕,伸出一根手指在上边画着圈,道:“哼,就算刘婉儿得了去,也是被我盖过印章的。我不要了,送她了。我找新的去。”
闫世松捏起她的下颌,将她的脸冲向自己,俯身吻了上去,轻声道:“雨儿,哥哥疼你。”
谷雨怔住,泪水扑簌簌地涌出,呢喃道:“你喊我什么?”
“雨儿,哥哥疼你。”闫世松重复。
这句话,原本是两人间的床笫私语,只有在那炽热欢情浓的化不开时,闫世松才会在她的耳畔伴着喘息声说出,每一次,都令谷雨心颤不已。她已经很久没听到过这句话了。
所有的恼恨,所有的倔强铸就的坚硬外壳,顷刻间被这短短的一句话划破瓦解,碎成了一串心头晶晶闪闪的风铃,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原本挣扎着要挣脱的身躯渐渐柔软了下去……
谷雨嘟起嘴,含着泪,委屈道:“世松哥,我想你……”
“雨儿,哥哥也想你。”闫世松将炽热的吻深深印到了谷雨的眉目间,吻去了她的泪珠儿。
晚秋,清寒夜,静谧林,二人在这间破旧的木屋里紧紧相拥,终是解开了彼此系在心头的千千结。情到浓时人自醉,半因思念半因恼,念你忘你都是错,亦怨苍天亦怨郎,哥哥一语解风情,化作春水润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