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闫世松将小四的亲事推到了谷雨身上。
刘婉儿告辞后,他却是怎么也坐不住了,就起身去了百川堂。他现下走路已可以不用拄拐,只是步态较常人缓慢些。这还是闫世松自打谷雨被休之后,第一次在营业时到访百川堂,账房伙计们都很欣喜。小四更是围着他寸步不离,问他:“大少爷今日怎的有雅兴来百川堂里巡视了?”
闫世松托词在家中闲得无聊,前来看看药铺生意,在堂内转了两圈,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望谷雨的神情。谷雨的目光落在面前有些脱漆的算盘上,手指上下翻飞,噼里啪啦忙得不亦乐乎,连头都不抬。闫世松几经犹豫,转到账房前,对谷雨道:“少奶奶盘查得这般细致,着实辛苦了。”
当着众人的面,谷雨不好做的太过,仰起脸对他挤出一丝干笑,道:“大少爷快些康复,重回百川堂吧,毕竟药铺生意也不是我一介妇人能弄懂的。百川堂即便添了新东家,但老主顾们都还是念着老东家的好。人都是念旧的,新不如旧啊!”随即,飞快地甩了他一大白眼,重新低头将算盘珠打得劈啪作响。
旁人听不出谷雨的话外音,还真道她是在说百川堂的老东家和新东家。但闫世松心头跟明镜似的,知道她是在挤兑自己尚念着刘婉儿的好,放不下她。
闫世松压低声道:“晚饭来东院吃吧,我有事与你商议。”
“没空。”谷雨冷冰冰扔出一句。
闫世松担心再多聊下去,会引起旁人的怀疑,便悻悻而去。
百川堂打烊后,小四独自返回东院,闫世松问:“少奶奶可有交代过什么?”
“没说什么,我喊她来吃晚饭,她说还有事,自己拎了坛‘将军令’回东山了。”小四道。
晚膳,闫世松没用两口便说饱了,一个人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眉头紧蹙,满腹心事的样子。弄得徐妈不知所以,将剩下的饭菜挨个尝了个遍,担心别在是自己做的不合他口味。
夜幕深沉后,小四熄灯入睡,闫世松尚坐在桌案前盯着书籍恍神,忽然,后门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未待徐妈听见,闫世松已经走过去,将门打开。门外站着的却是堂弟闫世达,脚边还跟着大黄狗!
闫世达问:“堂哥,嫂嫂在你家么?我在百川堂门口喊过,无人应我。”
“怎的,你嫂嫂还没回老宅?”闫世松的心瞬间攥了起来。
“没有。嫂嫂没说过今晚不回家,到现在也不见人,郎花让我出来寻她。”闫世达有些焦急了。
闫世松连忙返回院内,找到提灯,拎着出门,对闫世达说:“小四看见她带着一坛酒回东山了,咱俩去找找她。”
兄弟二人结伴在东山上转了一个时辰,也未寻到谷雨的影子。闫世松道:“世达,你先回家吧,郎花身子沉,莫让她着急。我自己再找找看,你嫂嫂从小长在大山里,该是不会有事。”
闫世达听了堂哥闫世松的话,也是担忧郎花在家中着急上火,先行回家了。大黄却没跟他回去,留下陪在了闫世松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