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但都传着是大少奶奶……不……是少奶奶一手操办的。她和郎花原本就姊妹情深,许是见郎花自己养着婆婆心疼她,就想帮衬下吧。”徐妈道。
闫世松叹口气,道:“她俩心地都善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帮我置办份厚礼送去,告诉他们,世达娶亲那天,我就不去了,许是他们也不乐意见到我。”
就在此时,谷雨急匆匆由百川堂赶去镇北头郎花家,见她在给婆婆梳头,就问:“我这边都还没准备好呢,怎就谁见我谁给我道喜,全都知道世达哥要纳妾了?哪个走漏的风声?”
“我。”郎花咧嘴讪笑。
“你个大喇叭,怎就这般沉不住气?”谷雨嗔她。
“我不是怕你反悔么。”郎花给婆婆梳完头,又给她换了身干净里衣,道:“我盼了好几年才有人肯娶我。”
“过两天带着你娘搬到东山老宅住吧,再把你这栋宅院拾掇下,以后作为咱‘姊妹帮’的聚会点。”谷雨交代。
“你不给买栋新宅院么?人家还要跟着你住那破房子?”郎花噘嘴不悦,道:“你都是百川堂少奶奶了……给我买栋新宅院吧,我不想住老宅。”
“馋老婆想屁吃!你爱住不住,眼下家里就这条件,你嫁过来抓紧给我生俩儿子,准保你们母子不久就能住上好房子。银子不得一点点赚么,哪能一口吃个胖子。”谷雨白她一眼。
郎花瘪瘪嘴,不甘心,又道:“你得给我些彩礼吧?”
“我嫁两回都没见彩礼,你还想要?我不给你彩礼,你也不用备嫁妆,两相抵消。”谷雨在屋里转来转去,盘算什么要搬去,什么要留下。
“哎呀,你多少得给我点么!人家虽不是头一回出嫁,但你也不能这么随意打发我,一点诚心都没有!你得给我置办套首饰簪花,给我娘买对金耳环。好几年,我都没捞着带簪花,怎么也得风光下。再说了,我是百川堂的姨奶奶,太寒酸了不给你这少奶奶丢人么!”郎花气的跺脚。
她婆婆半靠在床头,拉着她的手,颤巍巍劝道:“少奶奶不嫌弃咱娘俩,就是你的福分,嫁过去好好过日子,该有的都少不了你的,不在这一时半会儿。”
谷雨笑道:“大娘说话就是比你说的中听,明事理。”
“我不管,你不给买首饰,我就不上花轿!”郎花转着身躯,闹妖儿。
“成,给你买!明儿个陪你去县城,随你挑。看上什么就拿什么。”谷雨说。
果真,次日谷雨就带着郎花去了县城,给她买了全套簪花首饰和新袄裙,还给她婆婆也买了对金耳环。
闫世达与郎花的婚礼,操办的相对精简,但较之前谷雨那次却是天壤之别。“姊妹帮”里但凡能抽出空的都来了,花朵朵也从县城专程赶来。婚礼上的男人却很少,闫氏宗族里年轻人有想来的,但见到那么多女人聚在东山半山腰,便也不太敢上凑了。
闫府只有闫世松送来了厚重的贺礼。
闫世达成亲这天,手足无措地被谷雨装扮一番,只道是在和他玩游戏,起先还很开心。后来见家中陆续挤满了女人,便吓的躲入自己房中,将房门闩死,死活不肯露面。谷雨站在门外,劝他半晌,无果,只得作罢。
整个婚礼相当于是谷雨把郎花娶进家门的。一众姊妹们凑在一起,倒也另有一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