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婉儿统共送来十二只蜜枣粽,谷雨和闫世达各吃了两只,还剩八只。
午膳时,谷雨让徐妈给闫世松剥了一只,又分给徐妈和老丁各两只,还剩三只。
趁闫世松出房如厕时,谷雨偷偷给他的枕头下塞了两只蜜枣粽,并特意叮嘱徐妈晚膳等自己来做。
闫世松每日午间要小憩一个时辰,他放下书,从桌案前慢慢挪到床边,扶着床头,坐到床沿上,脱去了布鞋,缓慢地爬到自己的枕边,躺下。这些在寻常人做来再轻松不过的事,他自己做完,已经额头沁汗。
躺在枕上,异常不适,闫世松又半撑起身子歪头查看,见自己的枕头高低不平,鼓鼓囊囊。他伸手一摸,抓了黏糊糊一手,摸出了两只压扁了的粽子,有些许黏米从棕叶间隙被挤了出来。闫世松知是谷雨干得好事,气闷地起身,将扁粽子拎着扔到了院子里,又挪到铜盆前清洗了双手,才重回床上睡下。
至此,刘婉儿送来的蜜枣粽就只剩余一只。
晌午过后,谷雨就忙着捡拾药材,熬制创伤膏,忙到天色不早,又用炉灶里的余火煲了锅八宝粥,另煮了几颗咸鸭蛋。待八宝粥熬好后,就站在院子里唤西房里的闫世达来灶间。闫世达扶着墙壁出门,慢悠悠来到灶间后,谷雨和他一人捧着一大碗八宝粥,就着一汪金灿灿黄油的咸鸭蛋,俩人都喝的肚儿溜圆。
吃饱后,闫世达说:“我给世松哥送粥和鸭蛋去吃。”
谷雨摆摆手,眉眼里闪着坏笑,说:“他不爱喝我熬的粥,也不爱吃咸鸭蛋,只爱吃刘婉儿送的粽子。这还剩一只,你给他送去,就说是我特意给他留的。”
闫世达憨憨地拿着谷雨给的那只凉粽子,缓慢地挪回了堂屋,进到东房内,递给正端坐在桌案前等用晚膳的闫世松,说:“嫂嫂留给你的。”
闫世松见世达只给他了只凉粽子,问:“你们也是吃的这?”
“我们吃的八宝粥和咸鸭蛋,好香。”闫世达笑。
“那为何只给我吃凉粽子?”闫世松蹙眉问。
“嫂嫂说你只爱吃刘婉儿送的粽子。”闫世达说。
闫世松气的把手握拳,轻轻擂在桌案上,说:“我不饿,你回房吧。”
闫世达放下凉粽子,掀开门帘,挪回了自己房内。
谷雨一直留在灶间捣鼓她的创伤膏,待熬好盛入瓷瓶中,已是深夜。她从井边打了盆井水,又兑入些热水,简单洗漱了一番,洗去了身上的烟火气,轻手轻脚地回到堂屋里。听见西卧房里鼾声起伏,知是闫世达已经睡沉,又悄悄掀开东卧房的门帘往里偷瞧去,见闫世松躺在床上,侧身向里,像是也睡着了。
谷雨蹑手蹑脚地进房,到了床前,褪去外衫,脱鞋上床。刚刚往下一躺,还没躺定,“啊呀”惊呼一声,腾的翻身坐起,抚摸着臀侧,疼的蹙紧了眉头。她伸手往臀瓣摸去,从里裤上捏下来一根花椒树上的黑刺,好在并不是很长的那种,只短短一小根,不然非把臀瓣刺出血来不可。
谷雨捏着那根花椒刺,恼火地质问里侧躺着不动声色的闫世松:“是你把花椒刺放我床上的吧!”
闫世松佯装刚被惊醒,迷茫着双眼,侧身看她,说:“许是你午间捡药,粘到衣裤上的吧。”
“分明就是你故意放在这里扎我的!”谷雨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