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破旧不堪的宿舍时,同宿舍的几个舍友都在。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几年,我将与她们共同度过。
她们见我回来,都很热情。
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我心里却没有半点归属感。
我清楚地意识到,这间宿舍就只是我寄身的场所,并不是我的家。
我的家在那遥远的地方,坐火车需要八个小时才能到站。
算上后面转车的时间,差不多需要十个小时。
而且,短时间内,我是回不去了。
我只能在这里,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待着。
直到国庆,才有借口回家。
而现在,距离国庆还有二十来天。
光是想,就觉得太漫长了。
更不用说这些日子,我还得慢慢地过了。
而且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是,当天晚上我还失眠了。
我之所以失眠,一来是因为我认枕。
新买的枕头太高,让我睡得脖子疼,即便后来我用泪水不断灌溉,它的高度也依然坚挺。
二来则是因为宿舍的卧谈。
我们宿舍连同我在内,总共有八个人。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那么八个女人在一起,唱两台戏都绰绰有余了。
即便减掉我这个不怎么说话的,宿舍里也还有七张嘴在。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想睡觉自然也就困难了。
好不容易等到大伙儿聊完,可以睡觉了,但我的心却乱糟糟的。
我想家了。
我不知道我千里迢迢跑来这所稳居全国五百强的学府就读,到底是为了什么。
也不知道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适应这里的环境。
我只知道这宿舍太老旧,空间太逼仄,床板太硬,枕头太高,而且空气里还能闻到不远处三明火葬场焚烧尸体所产生的刺鼻味道。
我想回家。
我的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然后被枕头吸收。
我对即将到来的明天产生了莫名的恐惧与厌恶。
而最终把我从这种负面情绪中拯救出来的人,就是思行。
因为他的存在,我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至少有了一分期待。
带着这种期待,我最后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翌日下午,我们班举行了第一次班会。
辅导员范良明让我们上去自我介绍。
按照惯例,男生先上。
我听完后,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
因为我知道,这是一个收集他资料的良机。
不过,最先上台的人,并不是他。
而是一个叫作娄子柔的泉州人。
看在同乡的份上,我多看了他两眼。
他身高大约1米75左右,长得倒也眉清目秀。
他的言行举止有些腼腆,爱好居然和我一样,也是看书!
我高中的语文老师曾说过,喜欢看书的人不会坏到哪里去。
“想来他应该是一块不错的跳板。”我如此想到。
所谓老乡见老乡,背后开一枪。
古人诚不我欺。
而在我计划着利用老乡的身份接近娄子柔然后再靠近思行时,高矮胖瘦矬等五个男同志则纷纷登台进行自我介绍。
终于,轮到压大轴的他上台了。
当他起身走上讲台时,教室里的喧嚣便都停止了。
大伙儿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而我看向他时,只感觉他整个人似乎都在发着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