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南屿国外务大臣衫田受日月之神的神照奇迹般的“活”了过来,沐川的太子殿下还亲自前来探望,而后“衫田大人”,指控了一位“凶手”因为劫财而将他杀害,并描述了他被害的经过,皇城司迅速将这位“凶手”抓获,而这位“凶手”也对这个“事实”供认不讳,于是。密室木偶一案,宣告结案,张榜公告,之后官驿的禁军便被撤走。
而在张榜公告的第二日深夜,夜深人静之时,衫田的房间外面的秽物拉屉被悄悄的拉开,在拉屉和恭桶形成的狭小通道中,一个像泥鳅一样灵活的身影从这里钻了出来。
此人身形矮小,与四五岁幼童无异,他手持一柄短小的剔骨刀,蹑手蹑脚的走向床上躺着的“衫田”,就在他提刀刺向“衫田”时,突然,床上的人一个鹞子翻身,身形一闪,一脚将他踹出。
即刻,屋子灯火通明,连门外都举起了火把,谢琼看着被他一脚踹倒在地吐血的那个异人道:“啧啧,这世上果然是无奇不有啊,果真有这样的异人,今日倒是开了眼,就是看着有些不经打啊。”
这异人本就被复仇冲昏了头,虽有怀疑,但抱着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心态才在深夜再次冒险潜入,当他反应过来时早已跌入瓮中。
这人一看是陷阱,便知道衫田确实已死,既然大仇得报,他也不藏着掖着了,一审问便什么都招了。
此人二十岁,本是南屿人,家中父母俱在,日常靠父亲雕刻玉器,母亲做些浆洗缝补的活儿过活,他虽生的异于常人,父母也从未嫌弃,他自己还跟着木匠师傅学了手艺,做些木偶人之类的奇巧木头活,一家人虽贫苦了些,却也其乐融融。
但在一日,他们一家被衫田府上的家丁抓去,说是要雕刻一尊玉像,待雕刻完工便放他们回家。于是,每日他父亲和其他工匠一起雕刻,而他们这些家眷被关在柴房中,一段时日后,这尊玉珊瑚雕刻完工,可谁知衫田却没有信守承诺,下令将他们全部格杀,他们在被拖出去的时候,衫田又看上了他的母亲,竟想要占为己有将其凌辱,其母抵死不从,一头撞死在墙上,而他因为身形被人当做了四五岁的小孩,不被人留意,才趁乱从狗洞里钻了出去,又赶巧遇上栖霞国的商队,这才保下一命。
他身怀这样灭门之仇,自然是要找衫田报仇的,得知衫田将这尊玉珊瑚献给了南屿的皇帝,后来这玉珊瑚又被镶嵌了宝石,制成了水晶珊瑚,要被作为贺礼送往沐川来贺寿,而衫田也因为献宝有功被封为外务大臣,随使团一同前往沐川,于是,他便早早的来沐川潜藏,伺机报复。
他溜进准备给各个使团暂住的官驿,发现了每间房间墙面后,每日要清理秽物的秽物拉屉可以进入房间还不被人发现,但是他并不知道衫田的房间,于是他便在衫田随使团到来后,先在暗中潜藏,而后在衫田外出去勾栏院寻欢作乐时,装作被人买通的乞丐给他送纸条,说有宝物呈上,约他相见。
衫田这外务大臣便是献宝得来,如今又有宝贝,地点又约在官驿,便不管真假欣然赴约。而这异人便藏在衫田的马车底部,随马车进了官驿,又看到了衫田的房间,待衫田入内,他便从秽物拉屉中悄悄潜入房间,此时的衫田本就喝的昏昏沉沉的,被这偷偷潜入的异人冷不丁的从背后大力一击,便昏死过去。
异人这个猪狗不如的卑鄙畜生,又想到自己惨死的父母,他绝不会让这狗贼死的那么容易,于是,他就将衫田的关节全部敲碎,又用他特意从栖霞商人那里偷来的南浔特有的冰魄丝,将衫田像制作木偶一样穿了起来,还将他的脸刻成了南屿人最崇拜的日月神的图腾,胸膛上刻上玉珊瑚的图样,然后用自己力大无穷的双臂将他提起挂在墙上。
在这中间衫田疼醒过来,却发现四肢不能动弹,口中也已被塞入冰块不能发声,只能任由这异人摆布。
看着自己挂在墙上的“杰作”,这个异人仍是不满,他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把小弩弓装在了屋门上方,又用线将将弩机的扳扣和门的插销连到了一起,等有人强力破门时,这个苟延残喘的狗贼,就会亲眼看到自己被来找他的人一箭射死……
他就是要让这狗贼一点一点看着自己的血流干,然后被来救他的人射死,给他希望,又让他绝望……
而他的故土南屿,他也要报复他们,都是他们任用衫田这样的狗官,还让他有了权势,才让他们仗势欺人,杀害了自己的父母,所以,他故意用世仇之国南浔特有的冰魄丝,这两国有了这样的“把柄”,必然会其纷争……至于沐川,这事儿出在这儿,自然也逃不了干系,那这三个国家混在一起可就精彩了……
“为了复仇想要挑起三国矛盾,他一个玉匠家的孩子竟有这般心机,别是背后另有高人帮助吧,还有啊,这玉珊瑚上为何会莫名流血,这南屿送这么不吉的贺礼过来,陛下……”茶楼里,董应宛在和苏廷正在讨论这密室木偶案。
如今这个案子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其背后隐情也是议论纷纷,好些茶楼的说书人都把这事儿添油加醋的编成了书,在各处表演,还极受欢迎。
苏廷看了眼楼下大堂台子上唾沫横飞的说书人,潇洒的又往嘴里抛了一颗葡萄,“今年的京都果然热闹啊,不知往年如何……”
“哎哎哎,”董应宛敲敲桌子;“我跟你说的你刚刚听没听啊……我觉得这事儿怕是没这么简单,这背后……”
“哎呀,好啦……”苏廷探过身去给董应宛的嘴里也塞了一颗葡萄:“今日不是出来喝茶的吗,管那么多做什么,快,尝尝这点心,这可是鸣鹤楼的招牌。”
“不是,你怎么……”董应宛刚一开口就又被苏廷投喂了一大块点心,“你……唔……你真……&*%……咳咳咳……”董应宛嘴里塞了一大块点心根本说不清话。
“哈哈哈……”苏廷瞧她这样子笑的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