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苍头儿大喜,那位讼师说的果然是真的,老苍头儿连忙叩头谢恩:“多谢大老爷开恩。”
典押老爷摆摆手道:“你不用刑了,可罪责仍在。依律,由你的子嗣代受刑罚。来啊,把他儿子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老苍头儿和他儿子登时呆在那里,大汉惊惶地道:“爹!典押老爷,不是……我怎么……那个……”
旁边过来四个如狼似虎的衙役,不管三七二十一,两条水火棍往他膝弯里重重一点,另两条水火棍往他肋下一戳,大汉闷哼一声,卟嗵一声就趴在了地上,一时间连气儿都喘不上来。
四条水火棍上下交叉,喝一声“起!”这大汉就被四人叉了出去。饶是他身体强壮,只消这三十大板下去,也要去了他半条命,要是歇养恢复的不好,这户人家以后不但少了个壮劳力,还要从此添个病篓子,成为全家的负担。
那老苍头儿顿时大恐,不对啊!这跟预想的怎么不一样呢!等他回过神儿来,儿子鬼哭狼嚎的声音已经在外边庭院里响起来,老苍头儿还想求情,可是抬头一看,堂上空空。人家典押老爷日理万机的,早就退堂走人了。
这厢事情料理完毕,杨瀚便遛溜达达地出了门,他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方才最繁华热闹的那条街,女人都喜欢逛街购物的,青白二女来了临案,想来也会去街市上走动吧。只要找到了她们,就可以守株待兔,抓那鬼面人苏窈窈了。
杨瀚迈步就下了台阶,扶着量天尺刚走出两步,钱小宝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拉住了他,笑容可掬地道:“这位差官且住,咱们打个商量!”
杨瀚讶异地站住,问道:“钱公子还有什么事么?”
钱小宝道:“实不相瞒,刚刚是我爷爷叫我回家,说是有两位极重要的本家长辈来了临安,叫我速速回去拜见,不想因为这档子事儿给耽搁了。家祖管教素来严厉,我想劳烦足下,陪我回去一趟,跟我爷爷说明缘由,要不然我少不了一顿排头。”
杨瀚不悦地蹙起眉头,打着官腔儿道:“杨某乃是公门中人,你这自家之事,我可管不……”
他还没说完,一大锭沉甸甸的金元宝就塞到了他的手心里,钱小宝陪笑道:“杨大哥,小宝不会白白劳动于你,你若肯跟我去,事了之后,小宝再送你一锭金子。”
杨瀚咳嗽一声,不动声色地弹了弹掌心,那锭金子就滑入袖筒不见了。
杨瀚板着脸,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地问道:“尊府在哪,远不远?咱们要不要叫辆车子代步?”
钱小宝大喜道:“不远不远,我家就在砖街巷‘钱园’,跟这县衙很近的,咱们徒步过去,一柱香功夫也就到了。”
徐震两条腿软得面条儿似的,心满意足地飘啊飘的,飘回了县衙。还没到衙门口儿,老远就看见一个富家少爷往杨瀚手里塞了件什么东西,然后就拉着他,亲亲热热地走开了。
徐震见了顿时一惊,心中暗恼:“这个混账东西,我教他吃拿卡要,也没说在衙门口儿明目张胆地要啊,这个小子胆儿太肥了。不成,我以后得离他远一点儿,免得被他连累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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