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留一线。”
凭借扎实马步蛮横腰力足底生根稳固身形,恶鬼手中长刀切换反手刺破空气扎向老者宽厚脊梁!
吸——顶!!
不是形意拳。
不是八极拳。
不是太极拳。
八卦?咏春?南拳北腿?
否否否!
就像是“左边”“右边”那样概括又准确。
“顶”,“推”,“打”,“抓”……
老者的武艺已不被任何名为“套路”的枷锁束缚!
轰!
恶鬼的胸前有着劲力爆发了!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极短极近又极具威力!目的是顶就那就顶!像是蛮牛像是大象!怎么快怎么来,怎么强怎么来,无需摆正姿势原地绕环演练整套繁复动作更无需对着假想的空气敌人见招拆招,只要靠着自己就好!
把自己全身心地交给武术,而不是强行以武术来武装自身!
这一击饶是那便捷性与防御力兼备足以抵御刀剑的鳞甲也要被无情破开,炮弹般的冲击裹着风扯开炁钻透细密精巧的链接组合直抵肉身深达脏器再贯透另一面的甲胄!
噗,一声惊悚声响自他身体内部发出!
“呃!!!”
恶鬼剧震之下意识涣散!一报还一报也终于得到了被一击打散浑身力气的体验。
老者安然静立,气场如云层滚动不可捉摸又直观宏大。
长棍是武器,短棍也是武器,断开的末梢也是武器。
不止这些,手脚,头,腰胯,每一处都是武器!
一处比一处危险,一处比一处不可预料,一处比一处更加的强大!
武术家,很厉害吧!
“……真厉害。”
说话的竟是老者。
他望着单手拄刀勉强站立却气息不减仍无倒下之意的苍白恶鬼,神色有些欣慰。
“刚才那下我可是想着废了你的,但你还能站着,不如说,还能打。”
他将双手木枪轻甩,二者轻描淡写插进大理石地面。
“真是的,一把年纪了还有点上头。”
老者言罢向后退去,片刻即归手捧一长木匣。
“还以为再也用不着了呢。”他很有些兴奋。
木匣敞开。
一柄长剑。
双手剑!
长剑在手。
剑如何?
老者不熟练地将剑拿起,小心翼翼慢慢悠悠地全然不像是行家里手,似是在感应这许久未曾握住的重量之平衡,抚慰那多年不见吹毛断发的两面锋刃。
他将两手前后握住一紧一松,剑尖一点透彻光芒由下至上缓慢抬起。
嗡——
在这过程中,苍白恶鬼眼前所见变化了。
原本的老者是一条朽木小舟,眼眸的光微弱正如舟头的忽闪油灯,而自己毫无疑问就是惊涛骇浪拍岸大潮,一招一式尽是不可阻挡如怒涛,目的唯有掀翻一切!
他用尽浑身解数还是失败了。
即使是天纵之才久经实战身负神奇手段加持也无法与老者所悟所得一较高下,那一尾木舟在这广阔天地遨游面对汪洋恣肆也全然无惧,不止!
更像是不在意。
浪起舟起,潮来舟来,一点烛火被风暴吹的摇摇欲坠又愈发茁壮!
这便是道,经年累月的思索承古传今不曾断绝,行立坐卧饮食休息皆不放松,即使是入梦化蝶也是在修行,走过山川历经磨难迈出一步领悟一点,非一蹴而就灵光乍现所得,更非乞求上天恩旨一步登天只怀其技不通其理可比。
而这道正在因老者的喜怒转变形态。
老者手中的剑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