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沐谦从书里抬起头,眯了眯确实酸胀的眼睛,看向一旁的水袋然后将手里的书收起:“师父是不是饿了?我这就给你……”
“不用了。”凌子岺摆了摆手,手掌小心地贴上胃部忍住干呕的**,这马车坐的她也不知是晕车还是孕吐反应,总之浑身都不舒服。
魏沐谦摩挲着手里的书册,他心里也不知如何,想到凌子岺早饭就没吃,大半日只喝了几口凉水。想着自从跟了凌子岺,从锦州到徽州,如今又要去南疆,前途未卜,却也不觉得恐慌,总觉得未来可期。
眼下凌子岺的状况时好时坏,魏沐谦恨不得自己一夜长大,将她身上的本领都学了去。又默默祈祷着凌子岺千万别离开,别抛下他,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当初他被娘亲村里的保长伯伯送到魏府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
“苡仁,我睡一会儿,过半个时辰叫我。”凌子岺精神恹恹地脱了外袍,抱着小被子蜷到车厢软塌上侧身朝里又梦周公去了。
魏沐谦放下手里的书册,起身悄声出去顺手关上了车厢木门。
外头日暮已然是快要西沉,赶车的车夫见小公子出来,忙嘿嘿憨笑几声,“这条山道太窄了,路是颠簸了些,再走十几里过了岔口就好了,晚上能到清水镇,小公子就找客栈可以歇脚了。”
“辛苦周伯了。”魏沐谦坐在另一边礼貌笑道。
车夫连忙摆手,“不敢不敢,客官太客气了。”
路途遥远车夫赶车本就无聊,魏沐谦生的俊秀乖巧,两人在车厢外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车夫活了半辈子,直言还没见过凌子岺这么好脾气的师父,一点儿师父的架子都没有,听得魏沐谦直点头,生怕背后车厢里的睡觉的那人突然打开车门,将他一脚踹下去。
凌子岺是真的睡着了,就如同平时调息入定一样,外面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日暮已至,魏沐谦盯着前面的马儿晃动的鬃毛发呆,忽然听见身旁的周伯疑惑地“欸”了一声,便扭头看周伯赶车不看路,偏生两只浑浊的眼睛往天上看。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这么多纸鸢?”魏沐谦也看向远处有些发暗的上空,心说这大晚上的谁家熊孩子放纸鸢,而且还是几十个一起放,纸鸢过节吗?
嗖嗖嗖!
片刻间,几根箭羽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钉进车厢门框上,车夫周伯吓得一拉缰绳将马车停在了山路中间,马儿嘶鳴,魏沐谦才惊觉瞪大眼睛,纸鸢越靠越近,第二波箭雨又搜搜携裹而来。
“师父!师父!凌子岺!”
魏沐谦扭身推开车厢门,却见凌子岺依旧睡着双眼紧闭,像是梦魇着了被魏沐谦连着叫了几声都没反应。无法,魏沐谦只好抄起一旁的长剑跳出去,将车厢门关的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