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威“呵呵”一声:“什么叫全城文坛的希望?这是丑话说在前面,免得你被别人忽悠了,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啊。”
曾先生只能忍了忍了,若把秦德威逼急了,他非要跑回秦家自立一房......
秦德威又说出了第三条:“君臣之前无父子!以后你若做官,在公事上,尤其是涉及到朝廷的问题上,我有权提出建议,你不得依仗父权压制。”
曾先生闻言就有点生气了:“你连公事都想插手?”
秦德威毫不退让的说:“你以为我想插手啊?还不是怕你作死,连累妻儿!”
说真的,如果不是曾铣身上埋着那么大的一颗雷,十七年后菜市场被斩......他秦德威才懒得操这些心,直接躺平不好吗?
如果没有爆雷风险,现在曾铣已经是举人了,做了他儿子,无论如何已经不用担心被当韭菜了。
不思进取的话,完全可以悠哉游哉混日子,抄抄诗词当个才子。
等曾铣中进士后,随便指点几下送他飞黄腾达,然后曾铣封妻荫子,自己自然就可以躺着获得官身,只是不大而已。
曾先生哪知道秦德威心里的弯弯绕绕,指责说:“你这小儿也太霸道了,若如此行事,谁能容得下你?”
秦德威答话说:“怎么就容不下?冯知县啊王大司马啊,与我相处的都挺好啊。”
曾先生:“......”
你确定他们都挺好?
秦德威站在曾铣面前,负手而立,秋风绕身旋起旋落。
他又随手拍掉一只糊在脸上、影响装逼气势的黄叶,轻描淡写的说:“当然,如果你不想答应,那就算了。
那我这辈子所能做的,也就是全力以赴阻止你飞黄腾达,让你只能在地方府县做官,平平安安度过此生。
免得你踏入庙堂,在互相倾轧时,失手被奸臣所害。”
想在未来十年内起势,就只能依靠夏言,但只要上了夏言的船,必然就会在十几年后牵扯进庙堂倾轧,这是必定的规律。
毕竟当今嘉靖天子所谓的权术,无非就是扶持后浪拍前浪,潮水一波接一波,永不停歇。
前十年扶持张璁,拍走了杨廷和,现在扶持夏言拍张璁,到了十几年后,又会扶持严嵩拍夏言。
即便没有严嵩,也会有别人来拍夏言,这是在嘉靖朝做官注定的命运和轮回。
插一句闲话,大明后期到末期的激烈党争,其实就是肇始于嘉靖的这被后世吹捧为高明、其实**的权术。
如果曾先生不肯听话,又靠着夏言上位,那十几年后肯定要爆雷,无非是被谁爆而已,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按住他别冒头了。
曾先生愕然的望着秦德威,半天说不出话来。
听说很多人都是婚前一副面孔,婚后另一副面孔,难道秦德威这就暴露出真面目了吗,原来他对自己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莫非这就是王莽谦恭未篡时?想到这里,曾先生下意识的反问道:“那你说朝中谁是奸臣?”
秦德威很玄学的回答:“谁都有可能是。”
曾先生很想回应一句,我看你就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