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军左右营约有三千人,此时驻扎在永安宫,羽林中郎将杨定接到诏令,对部下笑道:“我与前将军年轻时皆为羽林郎,常互相攀比武力,只是时过境迁,他如今越过龙门,已不是我能比拟的,但我此时尊诏,与前将军谈论旧情,正要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你们随我去吗?”因此羽林军也尾随北军出城。
执金吾丁原此时驻扎在太仓武库。按常理,执金吾掌宫中巡查,麾下本不过千人,但丁原率六千并州兵卒临时而来,深受何进信任,竟得以身兼并州刺史、骑都尉、执金吾三职。他对使者说道:“如今京畿大乱初定,我身为执金吾,正有护卫两宫职责,六千之众何足为道?”言下之意是不撤一兵一卒。
西园八营则兵分两部。
一部为何苗当夜带出的三营,何苗被杀后,为吴匡张璋所兼并,合计四千余人。吴匡张璋听闻诏令后,私下里商量说:“如今天子不过十三岁,能有何主见?撤军之令定是董卓所下,我等本是大将军部署,何故听董卓言语?不如驻留京中再旁观一二。”他们商议完毕,便借故称将士伤亡过多,需休整时日方才尊诏。
另一部则是滞留西园的五营,约有六千人,何苗一死,五营中便是诸校尉为首,但诸校尉意见不一。
二十七日时,左校尉夏牟前去太仓,请求丁原调拨部分粮食与西园军,丁原以其为何苗旧部缘故,竟当场将其枭首,尸身悬于谷门之上。西园五营闻之都大为震撼,因此助军左校尉赵融与助军右校尉冯芳都主张听从诏令。
唯有右校尉淳于琼与袁绍素来交好,对众人极力劝说道:“太傅与司隶校尉二人,身为党人领袖,身负天下名望,又兼有吞吐天地之志,而董卓本不过草莽,侥幸得意而已,如何能与太傅叔侄相比?诸君切要明实务,晓时势,纵然一时忍辱,又有何妨?”
但有夏牟殷鉴不远,众人都爱惜自己性命,夏牟是何苗旧部,难道其余人便不是吗?若是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杀,谁赢谁输又有什么要紧呢?淳于琼的劝说到底是徒劳无功,他只能带了自己的千余部属离开,其余四营则听命前往显阳苑。
虎贲军两千人驻扎在南宫崇德殿,虎贲中郎将袁术见到诏令,不耐地对使者说道:“虎贲卫士本只受天子指挥,如今天子年幼,太后摄政,便当由太后下旨,你拿天子旨意来,无非是董卓布置,我袁术尽忠职守,岂能为他所吓?”
最后还有何进先前编练的近万兖豫军,为太傅袁隗总领,驻军在三公府前。袁隗听闻使者到来,直接称病闭门不见。未久,淳于琼带领千余人前来通报袁绍,袁绍这才后知后觉,发觉一时间雒阳形势大变,连忙召集许攸、鲍信、王匡、荀攸等人到太傅府中商议形势。
袁绍先分析城中形势,颇为后悔地感叹说:“这几日太傅联络雒阳公卿,我率众铲除浊流,内外相得,收获颇丰,本以为从此大事已定,党人复起,贤臣得用,却不料一时疏忽,竟让董卓劫得天子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