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奉听罢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好久才抹着眼泪笑道:“陈府君说笑了,杨某见过的府君不多,但杨某见过的县君倒是不少,却无一个如府君这般言死的。何况陈府君如若想死,何必还在此处与杨某多说废话,难道还要我动手?”
陈冲闻言不免神色黯淡,低首叹道:“贪生怕死,确实难做一个好官。”但他又抖擞精神,迎着月光,抬首对杨奉说道:“但杨帅却是看错了我陈冲,我现在能与杨帅你谈笑自若,自然是因为我已设下埋伏,能够反败为胜。”
杨奉听闻抬首四顾,月光晴朗,使他能够清晰地远眺,渡口对面静寂无人,通往山间的辉口也被自己抢占,自己与陈冲之间唯有这上万羊群而已,哪里有什么埋伏?
他不由得笑道:“陈使君若有其是,险些使我误以为真,只是如此天罗地网,你就算在百里外有埋伏,又能如何呢?”
他上前两步笑道:“君已在我掌心,我自无忧。”
话未说完,羊腿的间隙间忽而伸出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杨奉的脚踝,向下猛地一拽。
杨奉应声而倒。
在混乱的场面下,羊群中倏忽间立起一个个人影,他们身批羊皮,面孔上涂满湿沙看不清表情,在晴朗的月光下,人影彷佛鬼魅舞动。
陈冲对着偷渡而来的三千将士下令道:“堵住他们来的隘口,给我全部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