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吃,哪里还吃得下?!”老邓氏咬牙怒道,回身就拿了后头的鸡毛掸子,“我打死你个只顾自己吃的没良心的小玩意儿!”
鸡毛掸子猝不及防的打过来,正啃鸡腿的张杨却仿佛长了眼睛似的,一把拿起油纸包,整个人迅速一躲,人已经溜出了上房去。
“我还是自个回屋去吃吧!你们慢慢吃啊!”
老邓氏追出去,可门已经从里头反锁,她又舍不得砸坏了门,只得气呼呼的回了上房,将鸡毛掸子一扔,“吃饭!”
谁也看得出来她气大了,于是都不敢说话,闷头吃起饭来。
张老豆眼神有些晦暗,这小子,几个月没回来,似乎又灵活了不少,壮实了不少。
他大了,越大就越不好弄了。
当初没能一鼓作气,他悔之晚矣啊。
张梨花端着一碗没见几粒米的清粥水小口喝着,心里想着还是她哥厉害啊。
她要是能有她哥那股劲就好了。
可惜,她是个女孩子,是万不敢跑出门去的。
宋家灶屋里,祖孙俩端着稀饭,就着桌上一只烧鸡,听着隔壁的动静,宋秋没忍住呛住了喉咙,咳了几声。
老袁氏看着,叹了两声,却是没说什么话来。
一只烧鸡,两个人根本吃不完,宋秋留出一只鸡腿来,打算等下晌一起去打柴时给梨花吃。
吃过饭,都要歇歇午觉。
张家上房里,大开的窗子吹着午后的微风,说凉快,也有些凉快。
张老豆靠枕头躺着,看着坐在那头做针线的老邓氏,不知想着什么,嘴里道:“张杨这小子已经过了十五岁了,该给他说亲了,以往他到处跑不着家,难得揪着他在家的时候,趁他这次回来,你上点心,给他把婚事定下来,成了亲说不得这人也就收心不往外跑了。”
老邓氏听得一嗤,“我气都被他气够了,哪有哪个闲心帮他操持婚事?像桃花阿松这些的婚事我都不做主的,他们这一辈,都让他们自个爹娘做主吧,我难得费心。”
“说是这么说,可老二两口子常年在程家的,哪有这个空闲?说不得还是要你费费心的,所幸就这两个要你费心的,你就累累神,帮他们相相呗。”张老豆一副为孩子考虑的语气。
老邓氏又是一嗤,“帮他相?你看这十里八村的,谁家的闺女会愿意嫁给他?成天不着家,不落实,瞎混的二混子,谁家闺女嫁给他倒是眼瞎,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才不做咧!”
“这话也是没错,谁叫这小子不着调呢?”
张老豆点点头,却是又道:“但好歹也是咱们的孙子,真能不管他的终生大事?这差不多的姑娘许是相不中他,那你就叫人往远了打听,那些不知道名声的,家里条件不太好的,总会有愿意嫁闺女过来的,咱们这松山村山好水好,怎么不好了?”
老邓氏眼底有微光闪过,默了很久,才似乎不情不愿的道:“后头看吧,有的相就相,我才不多费哪个心思。”
“行,反正你上点心。”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