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听到院子里的高呼后都放下手中的碗筷出门来到院子里,一个村民在院子里大口的喘着粗气,着急的跟村长说道:“村…村长,出事儿了!快去看看!”村长连忙问道:“你别急,出什么事儿了,慢慢说。”“树儿死了!就在前两天出事的地方!”村长一天一脸吃惊,愣在原地。非鱼跟大哥对视了一眼,面色凝重,以为那棵树自行败落了。上官云拍了拍村长,说道:“别着急啊叔,咱们先去那边看看吧?”说完看着大哥,大哥点点头,于是一行人便朝着白天处理事情的地方走去。
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村民在附近指指点点的说着些什么了,但是没有一个敢上前看的,只是站在稍微远点的地方互相讨论着。看到村长跟大哥他们过来之后,人群掀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大哥跟非鱼还有上官云走过去,看到地上倒着着一个中年男子,衣衫破烂不堪,头发也长长的结成一缕缕的,脏兮兮的披在肩上。男子的周围散发着一股很浓的酒味儿,下巴同样的位置有着一样的紫色伤痕,大哥面色凝重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树儿,不断地思索着今天白天跟现在的事情。村长过来说道:“这个人平时没什么正经事情做,疯疯癫癫的,天天像个乞丐一样在村子里晃悠,东家讨口吃的,西家要点喝的。有时候也小偷小摸的,换酒喝。但是从来不拿贵重的东西,所以村民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树儿也是从小在村子里长大的,大家也对他没有多少恶意,所以这应该不是村民干的。”大哥听完点点头说:“先报警吧!对了叔,他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村长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说:“他原本也不是这样的,他以前还是我们村子的好学生呢!在镇子上读高中,结果有一年他父母外出打工时候在工地上出了事,人直接没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村子里。屋漏偏逢连夜雨,天寒专冻衣单人。同年夏天,有一天晚上雷雨交加的,树一个人在自己家屋子里睡觉的时候,院子里劈下一道炸雷,第二天人们便发现树儿疯了。一天天嘴里神神叨叨,便成了现在这样了。也是个命苦之人啊!”大哥三人听完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这人啊,一辈子会怎么样,都是命啊,你不认不行。有些人生下来便衣食无忧大富大贵,有些人埋头奋斗一辈子缺连城市的阳光都没怎么见过,更苦之人便是像树儿这种,家破离散,自己还遭遇了这种不幸之事,实在是叫人唏嘘。非鱼看着倒在地上的树儿,眼睛死盯着他脖子上那个紫色的伤痕,问道:“大哥,这跟之前那个人,怕是遇了同一遭吧?你看那伤痕。”大哥点点头,“非鱼你看这个伤痕像什么呢?”非鱼盯着那个伤痕,不断的思索着。“像上吊的那种,或者被人勒死的?可是上吊自杀的话这里也没地方给他挂啊!他这么一个人谁会来勒死他呢?等等,难道是!!!”非鱼突然惊讶地看着大哥。大哥点点头,他知道非鱼想到了什么,从来时候听到了第一个出事儿的人的情况,他大概就知道他出事的原因了,现在树儿的出事,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这一切,都是这个看不见的树干的!
不一会儿,警笛声大作,红蓝光一闪一闪的像一把利剑,打开了这漆黑的夜,警察来了。一个看起来还蛮年轻的警察下了车,亮了一下自己的证件,然后问道:“我们接到报警电话说这边发现有人出事儿了是吗?谁是负责人?请出来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村长连忙站出来说:“是是是,警察同志,你好,我是这个村子的村长。我们这边出人命了,死者没有动,就在那边的地上,你们快去看看。”“好的好的,您别急,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死者情况。小王小刘,去把现场保护起来,剩下的人看着周围,别让村民破坏现场。”接下来警察便将树儿出事的地方拿警戒线围了起来,又是拍照又是记录的。忙活了好一阵之后也给不出个结论,只能是先叫着村长做了个简单的笔录,然后嘱咐村长别让村民再来这一块地方,有什么风吹草动再给他们打电话,然后便派人把树儿的尸体拉走了,说是要拉到镇上的医院给法医看看有没有他杀的可能。等警察做完这些工作之后大家便也都散去了,村民是爱凑热闹,但是这种出人命的事情还是不想跟自己有任何牵连。等到大家都散去之后,这里便这留下大哥、非鱼跟上官云三个人了,村长因为年纪太大上官云先让他回去休息了。大哥看着警戒线围着的地方,从包里掏出四枚铜钱,顺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挨个往下放铜钱,放的时候非鱼问大哥:“大哥不用拉红线么?”“不用,这警戒线是至阳之物,代表着纯粹的正义,跟咱红线比起来只高不低。”但是放最后一枚铜钱时候出事儿了,那枚铜钱始终放不到大哥预定的位置,每次放下总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些偏差。大哥起身皱着眉头看着那棵树的地方,眼神中渐渐泛起一丝凶狠。非鱼吃惊的说道:“魂不在此,印不落位。树儿的魂怕是出问题了。”大哥点点头冷声说道:“这个畜生,我一定要让它烟消云散!今晚是没什么办法了,明天中午,再来将它斩草除根!”上官云点点头,确实是这样,这个时间段,阴气极盛,况且中午那个情况,现在这样毫无准备的进去只会是凶多吉少。虽然不甘心还是转身回去了。几人走后,大哥之前看的地方天上突然之间铺开一块硕大的黑云,本应该是虫鸣蛙叫的乡野之地,那边却悄然无声,一片死寂,本就漆黑的夜变得更加幽深,还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桀桀桀”的笑声。此时的大哥等人已经回去休息的地方了,回去简单的洗漱之后,大家都躺到床上了。非鱼本想着反正夜睡意不浓,还想着打把游戏再睡,但是他刚拿出手机,大哥就嘱咐道“小鱼,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得早起随我去准备一些东西,上官云你也是,这一块儿你比我们熟悉,有你随行能省很多事情,明天怎么也要有个结果出来。”非鱼听着大哥的语气凝重,避免挨骂,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手机放下,应了一声之后便翻身睡去。
一夜无事,窗外一身嘹亮的鸡鸣,把非鱼从睡梦中生生拽出来,他睡眼惺忪的爬起来嘟囔着说道:“大哥,幸亏咱没养这大公鸡啊!不然就它每天这么个叫法,我肯定天天吃鸡腿!”嘟囔完才发现没人理他,他扭头一看,旁边的床位都是空空的,被子也是叠的整整齐齐的,看来大哥跟上官云早已起床了。正当自己思索之际,突然听到院子里来一阵急促的“咯咯哒”的鸡叫声,非鱼急忙下床夺门而出。出门之后发现是大哥怀里抱着一个大公鸡,那只大公鸡翅膀不断地在扑扇,头仰来不断的打鸣。但是由于大哥死死地抓着鸡爪,大公鸡只能甩着头边打鸣边想办法啄大哥。大哥见非鱼来了,说:“你咋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咋啦?做噩梦啦?先别愣着了,把脚底下绳子给我。”非鱼没顾得上回答大哥,连忙把脚底下的那根绳子递给大哥,大哥接到绳子后三下五除二绑在了鸡爪上然后将绳子另一头栓在了院子里的树上。“大哥你这大早上欺负这大公鸡干啥?不会是大早上就杀鸡吃吧?人家红军长征两万五时候都不拿百姓一针一线,咱这来了事儿还没办大早上就吃人大公鸡不太好吧?不过你非要吃的话我没啥意见。”非鱼笑兮兮的说道。“少贫嘴,是要杀鸡,但不是现在,你赶紧去抹把脸咱们出发。”“啊?这就走啊!不吃烧鸡吃个鸡蛋也行啊!这饿着肚子也太难受了。”非鱼嘟囔着。“别废话了哈,赶紧走,一会去了集市给你买。”非鱼一听要去赶集,一下子来劲儿了:“要去赶集啊!早说啊大哥,马上就好。”说完立马回屋拿凉水胡乱抹了把脸就出来了。来到院子里后发现上官云也出来了,三人便出门朝着集市走去。
来到集市上,好不热闹,各种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还带着不同的腔调。“包子哎!热腾腾的包子!……糖葫芦哎!一块咯!”好像是从两块降到一块一样,实际上本就是一块而已。让人忍不住想起萧乾先生写的《吆喝》“听过相声《卖布头》或《改行》的,都不免会佩服当年那些叫卖者的本事。得气力足,嗓子脆,口齿伶俐,咬字清楚,还要会现编词儿,脑子快,能随机应变。”非鱼一边往嘴里塞着刚刚买的肉包子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画糖人的师傅手腾挪提转之间,一条活灵活、栩栩如生的龙便出现在案板上,惹得旁人一阵阵叫好。非鱼看罢也忍不住拍手叫好起来,大哥忍不住敲了他脑袋一下,“你小子怎么这么好热闹呢?平时在城市里也不见你啥都喜欢啊!”“害,大哥啊!城市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哪有这有意思啊,城里那些大商场逛来逛去就一个样,除了腿疼什么收获都没有。你看看这多有意思,有多少是咱传统手艺,这才叫逛啊!好不容易见到,你就让我乐呵乐呵哈!”大哥无奈的笑了笑,“那你小子别走丢了啊,一会我可不想那那个贩毛驴的大哥的喇叭喊你。”“得勒大哥!放心,一会我要是走丢了我就骑那毛驴身上让你一眼就能看到我。”“你小子,就知道贫嘴!”上官云看着打闹的兄弟二人,也禁不住笑道:“这一脉相承且本事不低还能如此和气也是少见了”。
一上午的时光在热闹的集市里很快就过去了,等到三人满载而归回到村长家后已经是中午了。大哥回到屋子里把东西放好之后,出门抬头看看天色,又看看时间,说:“事不宜迟,准备一下,咱们去会会那个树。”非鱼听完点点头,回去屋子里,按照大哥的吩咐用朱砂在黄纸上写下一道符箓。然后在院子里烧成灰,和在鸡饲料里喂给早上绑起来那个大公鸡。等到大公鸡全部吃下之后,大哥拿出之前那把斧子,手起刀落,将大公鸡头砍了下来,一旁的上官云连忙凑上去将喷涌而出的鸡血接到盆子里。头掉了的大公鸡还是挣扎再蹦跶了几下才倒在了地上,等到接了满满一盆鸡血之后,上官云便喊自己的叔叔出来把鸡拿回去准备中午炖了吃。然后非鱼跟上官云也连忙拿出毛笔蘸着鸡血开始画起了符,大哥则是用右手食指跟中指并拢沾满鸡血,在斧子的刃口反复抹了三便。不一会儿,非鱼跟上官云的符已经画的差不多了,他们抬起头看看大哥,大哥背起东西,看着那棵大树的位置,再看看太阳,埋头出发,非鱼跟上官云背起包跟上大哥的脚步就走。
来到昨天出事儿的地方,明明是大中午,但是三人感受不到一丝丝热气,甚至有些发冷,说明这个地方阴气极重,而且无形中透露着一股压抑的感觉。到了之后大哥开口说:“一会你俩虽然看不到,但是你俩在外边做的事情能够帮助到我,里边的阴气是外边你们现在感受到的五倍还要多,而且有很多的孤魂野鬼。一会你俩就在外边起阵护着我,然后把带着的那些纸钱少了,把那三柱香点起来,如果,三柱香就要熄灭了,而我还没有出来,记得掐个雷诀提醒我一下,我怕在里边听不到你们叫我。记好了吗?”非鱼跟上官云点点头。于是大哥便朝着那棵树一步步走去,非鱼在地上点起了三柱香,把那些纸钱放在香前烧了;上官云则在一旁起了个小的聚阳阵,让这一块的阳气变得充足起来。聚阳阵成型的那一刻,非鱼身上的那股阴冷之气一扫而光,甚至聚阳阵里的花花草草都变得精神了起来。大哥这里呢,还是像昨天一样,每走一步都会有着很多的孤魂野鬼朝着他冲过来,但是今天在做完那么多准备工作之后,很明显这些东西的怨气跟阴气都没有昨天那么重了,大哥的步伐甚至没有受到阻碍,大刀阔斧的将这些东西砍开朝前走去。这样的速度下,大哥走的很快,眼看着离那棵树只有十步之遥。但是,变故突发,这时候大哥发现这里的空气似乎开始变得粘稠,而且阴冷刺骨,仿佛想钻道人的灵魂里一样。阴怨合煞!大哥意识到这里已经不仅仅是阴气重那么简单了,这十步内,全是煞。冲煞之人,活日无三。大哥面色凝重,他回头看看走过路,又看看只有十步之遥的大树,心一横将左手食指放进嘴里咬破,拿自己的精血在右手的手掌心画了道护身符,坚定的朝前走去。这一路,每走一步大哥就像在沼泽里行走一样,极其艰难,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往下掉,接触到大地的瞬间立马蒸发掉。现在的那些鬼魂已经不是一开始的那么容易对付了,符箓在他们身上炸开都仅仅是逼退,只有那把斧头砍到才能让他们消散,可是随着他们的消散,这里的煞气又会重一分,就算那些鬼魂消散,也会化作这里的一部分继续阻拦大哥的脚步。一步又一步,举步维艰,终于,还有五步了。此时的大哥已经很累了,这一路虽然仅仅只有五步,但是仿佛负重跑了二十公里一般,拿斧头的右手已经青筋暴起,胳膊上也有了一道道浅浅血痕。大哥大口的喘着气,此时可以看到那棵树的容貌了,一棵巨大的槐树呈现在大哥眼帘内,树影晃动,飞出来的不是飞鸟,而是一个个的孤魂野鬼。大哥拿起仅剩的三张符箓朝前扔去,给自己的下一步铺开下脚的地方,迈出那一步时候听到一阵“桀桀桀”的怪笑,然后看到那棵树一抖一抖的,甩出几个小小的藤蔓。大哥举起斧头挥手给砍到一边去,掉到地上的藤蔓立马消散变成灰白色的死气,接触过藤蔓的斧头也散发着一阵阵的腐朽的味道。大哥面色越来越凝重,但还是不愿放弃,即便如此,他也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一而再的害人!四步、三步!这短短的两步,仿佛要抽干大哥的灵魂一般,大哥第三步落定之后已经没办法直起腰了,他弓着身子不断的大口喘着粗气。奇怪的是附近的那些鬼怪彷佛开始忌惮大哥一般,也都停下了。大哥缓了一下后,抬头看着距离自己只有三步之遥的这棵槐树。现在才看清了,垂下来的一条条不是它的藤蔓,而是在树枝上挂着一个个人!!!密密麻麻的,放眼望去都没办法数的清,足有上百个之多。这些一个个都是生魂啊!大哥一瞬间悲从心起,一阵强烈的愤恨充满心间。那些挂着的一个个魂,身上都有点点的绿光向树干流去,像是大树在吸收大地里的养分,那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换来的啊!宛如一个人间炼狱,诺大的树上边荧光闪闪,一张张面孔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大哥悲愤的准备继续朝前走去,他心里发誓一定要将这棵树剥皮刨根的砍倒!突然他看到个挂着一丝微笑的面孔,有些熟悉。定睛一看,原来是树儿!突然大哥一下子到了一个院子里,满院子的纸钱,门口还挂着一个白幡。院子里有个小男孩,手里抱着两个灵位,默默地流着两行清泪。大哥虽然知道这是那棵树搞的鬼,但想起来这个院子之前看到的树儿,他还是忍不住走上前去问道:“小朋友,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在院子里干嘛啊!快回家啊!你不害怕吗?”小男孩哭着呜咽道:“我爸爸没了,妈妈也没了,叔叔你说我哪里还有家呢?我连爸爸妈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一下子说的大哥心里一阵阵的难受。“那你也先回屋子里啊,这外边多冷呢?”“叔叔,你说,我们这一辈子都是注定的吗?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我那么努力的去学习,那么听爸爸妈妈的话,现在怎么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呢?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偏偏一定是我啊!为什么啊!”大哥沉默,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说什么?说世事无常?这世间本就这样无情吗?可他才那么小,劝他看开点,以后日子还长吗?那等十几二十年后突然的离开又算什么啊?大哥沉默,他没办法说出天道如此,人各有命那些话,他没有办法。小男孩哭声悲恸,突然天空洒下了一阵阵细细碎碎的小雨,然后猛的一声炸雷落到院子里,大哥又回到了那棵树旁。他拍了拍脑袋,愈发感受到这棵树的不一般,都能带自己进入幻境了,不容小觑。突然他感到阴冷突然变得严重起来,这才想到,刚刚那个炸雷,不只是树儿小时候经历那个,还是非鱼在外部掐雷诀喊他出去!大哥看看近在咫尺的槐树,又想起刚刚进入的幻境,思前想后,还是朝着来的路退了回去。
外边的非鱼跟上官云焦急的看着大哥的背影,香马上灭了,雷诀也掐过了,可是大哥依旧还没出来,这聚阳阵的威力等这三柱香一灭就形同虚设。正着急之时只见大哥一个箭步退到非鱼旁边,身上阴气极重,手臂上血痕到处都是。非鱼跟上官云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没事儿吧?”大哥摆摆手,“事情超乎我想象太多了,走,先回去再说。”非鱼跟上官云见状,也不多说,收拾东西扶着大哥朝着村长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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