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此刻正了正衣襟,说道:“虞卿,祭天大典上你救驾有功,我本想让你安养着,可如今你既来了,陆相所言,你怎么说?”
如晦回道:“殿下,臣此前奉命诛杀叛臣,每每也都有御林卫在,若说我私下放了叛臣,岂不是也在控诉御林卫失职?”
陆知甲听完,回身指着如晦道:“你私放有罪之臣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罪犯欺君!陈乾道的内侄前不久已向臣交代了他的行踪,此人现在就在西境!”
陆知甲话音刚落,瑾王便说道:“陆相的意思,是我西境之地藏匿了叛臣?你可想好了!?”
池慕云的这一问,陆相瞬间变气力全无了,光凭着陈乾道内侄的一句话,他又怎么能撼动神兵府,更何况,现在瑾王还站在这里。
长公主已然觉得这场风波越加无趣了,站起身来,打断了正准备反驳两句的陆知甲:“好啦,今日之事,权且先到这里吧,我也乏了。”
众人听到此话,均拱手行礼。
长公主接着说道:“神兵府自立国以来,所建功勋,世所共睹。今日因豫山行刺一事,生出这些波折,实乃吾所不愿。幸而还了神兵府清白,不使忠勇之辈蒙冤。而陆相远亲事涉其中,不可不察。着,由瑾王领御林卫,拱卫国都,继续查明今日之事。”
说罢,长公主带着梁王退出朝堂,只留下了满朝议论不止的臣众。
经历这番折腾,如晦自感体力不支,气力有些衰竭了。池慕云看到了如晦袖口的血,早想上前询问,碍于朝堂耳目众多,便也只能忍下。
陆知甲正要离去,如晦上前去一把拉住了他。如晦道:“陆相,今日之事可还未了结呢,您怎么要急着走?”
陆知甲微微有些震惊,只得站立在原地。突然间,如晦大步向前朝着徐进义走了过去,一脚踢到他膝盖处,徐进义顺势跪下,如晦拔出软翎剑一挥,砍下了徐进义的右臂,血溅三尺,整个延庆殿都是他惨痛的哀嚎。
群臣惊唳,如晦正身说道:“匡扶社稷,本是正途,谁要是学错了人,也妄图构陷折辱我神兵府,下一个斩断的,就不止是手臂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严川跟随其后,留下断了臂的兵部尚书,和满屋子面目大惊的人。
当朝斩了正二品大员的手臂,怕是这群见惯了朝堂尔虞我诈的大人们,今日才算是真正开了眼。
刚出了延庆殿不远,瑾王便也跟了出去,快步前去追赶。作为一个医家来说,光是看人的面色和眼神,就能断出这人体力几何?而从如晦在燕云台和兵部监狱的那番折腾,从踏进延庆殿开始,气力便已经是十分不济了。
待追上她,眼见着这个人已经像风中残叶一般。池慕云微带戏谑地说道:“看来这几日把你养得挺好的,都能拔剑砍人了。”
刚说完话,如晦一转头,晕倒在了瑾王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