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子一晃,张嬷嬷抱了盆花走了进来,母女二人的思绪被齐齐打断。
“太太,张庄头送了盆兰花来,您看看!”张嬷嬷边说话,边把怀里抱着的盆花放在姜氏面前的八仙桌上。
姜氏闻言仔细打量眼跟前的兰花,苏明月也凑了过去。
张嬷嬷带来的这盆兰花,叶片的尖端为金黄色,植株直立生长,枝干较粗,这些均为金嘴墨兰的特性。
但这株兰花暗绿色的叶子只有两枚,且金色嘴艺的痕迹也不太明显,更没有要开花的迹象。
“太太,听张二说这株花是村头吴猎户从坛云山深处带出来的,挖的时候,没仔细,根系有些伤到了。开始家里人没当回事,随便埋土里养了好些天,才是如今的模样。”
张二便是张庄头,翠柳的公爹。
姜氏听后点头,难怪这株兰花的表象这样奇怪,被野蛮挖出来不说,还被随随便便埋土里了,如今还活着也算这株兰花有造化了。
苏明月并不识得甚的兰花,仅有的那点关于兰花的知识,也只是原身受姜氏影响留下的。
她看的出张嬷嬷带来的兰花受过大的损伤,如今能活着也只是本株死后,边上重新长出来的新株。因着不懂正确的养护,移花的人将花移到花盆里,没有去掉腐物。
这株花能不能存活,端要看姜氏的养兰手断,还要长成甚的名贵品种,端看这株花的造化了。
“吴猎户不懂其珍贵才那般,怎地张庄头明白了此花的珍贵,还要这般移栽它。”姜氏显然也看出来这株兰花的状态,作为喜欢兰、会养兰的人,自然看不惯好品质的兰花被人祸祸,说话的语气不免带了几分严厉。
张嬷嬷忙笑着替张庄头说话:“太太说张二懂这些,也是抬举他了,往上数老张家八代都是土里刨食的,哪懂这里边的门道,不过是老奴打听品质上成的墨兰,他听老奴家那口子提了两嘴,这才想起吴猎户家偶然见过一次,这才匆匆挖了来。”
姜氏看张嬷嬷焦急解释的模样,也知道是自己强人所难了,普通百姓温饱都成老大难,哪有精力和渠道去了解兰花:“好了,我只是看品相如此出众的兰花被糟蹋,有些痛心罢了,并无别的意思。”
低头思忖了一瞬,又交待张嬷嬷:“你开了我的箱笼,拿十两银子出来,给那吴猎户作为买花钱,再拿五两打赏张二。”
交待完,姜氏还是忍不住喃喃:“这若是品相完整,何止这区区十两。”
苏明月在旁边听得眼睛都亮了,就这,也值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无论是原身,还是现在的她,虽都没甚具体概念。
但她也知道她娘那般多的陪嫁,一年忙活到头,也最多不过千把两银子的进账。
再者,十两银子都够在醉云楼定下一桌不错的席面了。
按照姜氏的说法,如若兰花品相完好,价值还要翻上几番。
纵然对金银她没甚大的渴望,但对有木系异能的她,种些奇珍异草,不费吹灰之力。
如此做不仅能快速提升异能,还能换许多银子。
这样一本万利的买卖,苏明月心中自然激荡。
张嬷嬷听了吩咐,便去开箱笼拿银子。
姜氏则高声唤了绿萝,重新找来一个陶盆,小心翼翼的将兰花取出,去除根系周围腐烂的部分。
苏明月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她想上手帮忙顺便输些异能,犹豫了一瞬,还是忍住了。
最后试探着询问姜氏:“娘,前两天我刚看了养兰的书,正想实践一番,这盆花能让我抱走养几天吗?”
姜氏诧异地看她一眼:“以前你总不耐烦这些,现下怎地又感兴趣了?”
苏明月现在听了姜氏说以前怎样怎样的话,早便不再担心惶恐,姜氏这般问,只是出于关心问问,没有试探的意思。
“以前也没有不耐烦,只是嫌弃泥土太脏了,如今见娘亲院里的花开得那般热闹,我便也起了爱花之心。”
她是爱花,但更爱卖花赚银子。
姜氏欣慰的点头:“既然喜欢,便好好研究。”
顿了顿又道:“原本让张嬷嬷她们帮忙寻墨兰,打算送与我姨母,就是你姨外祖母当作寿礼,如今的这株无论是品相还是艺相都无甚出奇处,此事还是算了吧!”
“姨外祖母?”苏明月不禁疑惑:“怎地从未听娘提起过?”
姜氏抿紧唇笑了笑,才道:“我自出生你外祖母便殇了,你舅舅那时已懂事,便商量你外祖父,将我寄养在姨母身边,受她老人家教导。”
苏明月听了母亲的话更疑惑了,不禁抬头看向姜氏。
姜氏的目光没有焦距,明显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联想到她长这般大,从未听人提起过姨外祖母,这位对姜氏来说相当于母亲的存在。
姜氏话里话外对这位姨外祖母,又有着浓浓的孺慕之情。
这中间是有甚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