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之虽挨了玄元子三掌,体内气血乱行,但犹自紧紧咬着牙,在院内跪得极是硬气,表示自己并不怕玄元子罚她。
庄子见状,先冲她无奈摇头,而后又忍不住苦笑了一声,道,“小丫头骨头倒硬,不知道怕?”
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把玄元子挡开,劝说,“玄元一贯乃是慈师,何必做出这等严师之态?”
玄元子这才顺势收了收气,被庄子劝去一边。庄子又袖风一挥,把素问等人先扶了起来。
平江看璞之挨了打,强撑着仙君姿态,快步走上前去,半蹲下去看视璞之。他见璞之面色惨白,跪都快跪不住了,却只管咬牙不语,心内就知道不好。赶紧捧着她脸,道,“张嘴,莫要硬忍着!”
璞之本就在强撑,一听平江如此说,心里撑着的劲就松了,闷哼一声,口中吐出数口鲜血,竟生生地把自己身上胸前、并平江的衣襟,都染透了。平江见此,心头一痛,一时间方寸大乱。
璞之吐出数口鲜血后,已经是神识涣散,慢慢倒入平江怀中。平江虽然脸上丝毫不露慌张之色,抱着璞之的手却颤抖不停。院内众仙从都低低惊呼出声,拥到璞之身边。素问更是连站都站不稳了,全靠丹阳扶着。
玄元子见此,面色铁青,深悔自己下手重了,又不肯上前探视。唯有庄子尚还稳得住,一边按了按玄元子肩膀,一边沉声道,“平江,将璞之抱进去,让素问看看伤。丹阳去璞之院外守着。”
平江此时又气自己来得晚了,又气玄元子下手太重,又气璞之太过硬气,强撑着以至于受了内伤。他平时一贯温和有礼,此时却一言不发,只勉强向玄元子和庄子一点头,轻轻一把将璞之往怀中稳稳抱起,就往璞之的院内行去。
璞之迷迷糊糊,只感到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中平稳而行,又闻到熟悉的松竹香气,便知道这是平江。她想平江大约是急坏了,此时想睁眼看看他,眼皮却似乎有千斤之重。只好尽力低低说了一声“平江,别急“。
平江见她这样都不喊痛,只顾着安慰自己,心头犹如刀绞一般,忍不住脚下停了一停,低下头去低低地嗯了一声。
但他毕竟向来心细稳重,还记着眼下最紧迫的事乃是替璞之看伤。于是定神将自己思绪压下,径直入了璞之院内,将她轻轻放到榻上。
素问本就在身后跟着,此时已经拿出金针要替璞之脱衣看伤。她一侧头,却见平江有些晃神似地,只管愣愣地看着璞之。
素问还未开口,丹阳高傲性急,已经在一旁不管不顾道,“平江,快和我走,你我在此,素问不好给这傻子看伤!”
平江刚才关心则乱,被丹阳这么一点,立刻回过神来,朝素问道,“又要有劳了!”说完,就与丹阳一起退出院外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