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烨连忙揽住她的纤腰,将她拥入怀中。
看着此刻已经昏死在她怀里的萍儿,崇烨冷眸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微颤的双手缓缓抬起,刚要抚摸上萍儿的脸蛋,却又定格在了那里。
孙太医给她的这种药,虽然让服用的人看上去与死人无异,但其实对于外界的听觉、嗅觉、触觉……都被常日敏感数倍。
想到这里,崇烨似是沉闷地叹了一口气,将萍儿重新抱回床榻,让她舒服地平躺在床上。
“这次药力须今晚子时才散。朕今晚便会送你出宫,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你。”
崇烨在她耳边低声嘱咐着,又依依不舍地深深看了萍儿几眼,才转身而去。
也许陈芳仪说得没错,既然明知道对方不会爱上自己,或许放她远飞,让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比终日被困在这金色的鸟笼中更好。
从骄阳殿出来,崇烨便遣王长英去准备今晚水葬要用的东西。
唯恐中途发生什么意外,崇烨反复思量,决定今晚留在骄阳殿内,除了锦依和雪妍之外,其他骄阳殿的宫人皆不必留在此处,只让王长英将这些人编排去了各处。
得知萍儿“去世”的消息,除了华妃和惠妃之外,宫里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公孙玉盈。
兰儿笑盈盈地向公孙玉盈道:“恭喜美人,贺喜美人!如今萍儿一死,美人再不用担心,有人会分走皇上的宠爱,也再不用担心自己的后位受阻了。”
公孙玉盈唇角微扬,懒懒说道:“岂止这些?如今萍儿一死,皇上必定另觅得意之人。放眼后宫,还有谁可与我较量?更何况,还有我爹呢?我爹一直跟皇上同气连枝,皇上本就有意要从我公孙家中,挑一个皇后!如今萍儿没了,机会自然是落在我的身上。皇后之位,我是志在必得了!”
说罢,公孙玉盈唇角扬起了几分弧度。
忽似又想起了什么,公孙玉盈看向兰儿问道:“皇上现在应该在重轩殿吧?走,我们去给皇上请安。如今正是皇上失意之时,若我不趁机安慰他一番,岂非白白把机会便宜了别人?这也算是,作为好姐妹,萍儿对我这个所谓的姐姐,最后做的一点好事吧。”
兰儿听完公孙玉盈的话,却支支吾吾地不敢开口。
公孙玉盈眸光一闪,诧异问道:“怎么了?”
“启……启禀美人,奴婢听说,皇上自从得知萍儿死了,就一直待在骄阳殿没出来。就连今晚水葬,皇上也坚持要自己送她最后一程。”
兰儿尽量说得委婉,唯恐惹得公孙玉盈不快。
但公孙玉盈听完兰儿这话,果然不悦,一张脸沉得比锅底还黑,冷声说道:“皇上还真是对她有情有义啊!”
兰儿连忙出声安慰道:“美人不必动怒。就算皇上对她再怎么有情有义,如今她也不过是个死人了。过不了多久,皇上自然会把她忘得一干二净。皇后之位,仍是美人你的囊中之物。”
公孙玉盈听完兰儿这话,脸上又恢复了几分得意的轻笑,说道:“这话不必你说,我自然知道。不过就是个死人而已,我何须与她计较?”
“没错。”兰儿点头附和着。
只听公孙玉盈说道:“走吧。咱们也去骄阳殿,送送我这个好妹妹最后一程。”
“是。”
兰儿福身答应着,连忙随公孙玉盈一起出了寝殿,往骄阳殿的方向去。
途经御花园,迎面竟与惠妃碰头。
公孙玉盈连忙福身,道:“嫔妾参见惠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公孙美人打扮得如此娇媚,是要上哪儿去啊?”惠妃目光淡淡地洒在公孙玉盈身上,懒懒问道。
“嫔妾听闻萍采女去世,所以敢去探望。”公孙玉盈回答道。
话音刚落,还不待惠妃开口,空气中便听到华妃尖酸的声音响起:“公孙美人对萍采女真是有情有义啊,知道萍采女生前将就,所以穿得如此隆重去见她。”
循声望去,只见华妃领着乌压压一群人,施施然踱步走来。
虽然明知华妃语带讽刺,但想到自己的位分不如华妃,公孙玉盈也只能强忍着怒气,向华妃福身行礼:“参见华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