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客气寒暄说笑后,大家便按着年纪坐了。
不一会儿,嘉晖堂戏台上的背景便已搭好。
几个男子拿着乐器出来,坐到了戏台的右边。
有个五旬男子上台说了下戏曲介绍,插科打诨地说了些俏皮话,然后锣鼓一声响,戏便开锣了。
崔太夫人和靖海侯太夫人并几个年纪稍大太太们的一桌。
孙希、孙宁和周宁楠等几个年轻媳妇一桌。
未出阁的几个小姐一桌。
名茶小点、时令蔬菜、水陆珍肴流水一样地上桌。
穿着一色长袄的丫鬟穿插其间,忙着给主子们续茶、添加点心小吃。
台上的戏唱得热闹喧嚣,台下的人聊得热火朝天。
“听说新科状元王轩新婚,做了首催妆词,在场的人都夸意境动人,被推为合卺佳作呢!谁能背这首诗?”淮山侯之女周宁昕一脸兴奋道。
“我知道,我当时就在喜宴上!”靖海侯府的五小姐秦悦大声道。
“那你能背出来吗?”
“怎么不能?我当时特地叫孙晓给我誊写下来的,我背给你们听。”秦悦骄傲地一仰脖子,朗声道:
“喜气拥朱门,光动绮罗香陌。”
“行到紫微花下,悟身非凡客。”
”不须脂粉涴天真,嫌怕太红白。”
“留取黛眉浅处,画章台春色。”
周宁昕不赞“好词”,反而道:“你与孙晓倒是走得近。”
余下的几个未出阁的小姐听到这话,齐刷刷将目光射向秦悦。
其中几个性子活泼些的,已经在哧哧的笑起来了。
秦悦又羞又气,狠狠瞪了一眼周宁昕。
隔壁桌的年轻媳妇们,听到这边的动静,有的已经在竖起耳朵听了。
秦悦更是无地自容,心里直想把周宁昕按在地上打一顿。
秦清见自家姐姐被人嘲笑,鼓着腮帮子争辩道:“我们两家正在说亲哩,走得近,又有什么要紧?”
秦悦真是欲哭无泪,小妹啊,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周宁斐惊讶:“真的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南安侯府的六小姐拿帕子抿着嘴,笑道:“我倒是听我母亲说过一嘴。只不过,晓少爷的母亲,好像更喜欢她母家嫂子的女儿,说是亲上加亲。”
周宁昕促狭地朝秦悦笑道:“那秦姑娘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秦悦气得站起来,跺脚道:“胡说,我都没拿篮子,打什么水?”
这一站,动静便有些大,隔壁两桌的人,都被惊动到了。
靖海侯太夫人见是自家孙女站起来大声讲话,不禁蹙眉教训道:“悦儿,怎么这般不懂规矩?”
秦悦心里委屈,但这种事她又说不出口,气得眼圈一红,眼泪顿时掉落下来。
秦清护姐心切,但她到底年纪小,说出来的话,最后让秦悦更窘了:“祖母,宁昕姐姐取笑悦姐姐竹篮打水一场空,悦姐姐这才生气的,是宁昕姐姐不对。”
众人被这七岁小女娃的稚声稚语逗笑了,崔凝芝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着问秦清道:“宁昕姐姐为什么说你悦姐姐竹篮打水一场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