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宁夫婿崔明昊高声道:“素闻妹夫博文广知,学富五车,先来一首催妆诗如何?”
崔然淡定的原地走了几步,朗声颂道:“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崔府众人都吆喝着好诗好诗,便要往前冲。
孙府亲眷哪肯放行,大叫:“我们还没出题呢。”
徐国公嫡次子孙琼夫婿徐定植拦着崔然:“我出一个谜语,小公爷猜对了,我这关就算过了,如何?”
崔然没法,只好站住听他出题。
“能使妖魔胆尽摧,身如束帛气如雷。一声震得人方恐,回首相看已化灰。”
崔然乐得直作揖:“姐夫真心疼我,这谜底太简单了,今日里到处都有,可是爆竹?”
徐定植识趣地走到旁边去,算是默认崔然答对了,一张俊脸,不动声色地挪到门边,偷偷抽开忠勇侯府大门的门栓,又对崔然挑了挑眉。
原来他是声东击西啊!
崔然大喊一声:“儿郎们冲啊。”
忠勇侯府大门遂告失守。
待盖着红盖头的盛装新娘孙希由抱夏抱竹扶着,缓步进入正堂。
崔然牵过新娘手上的红绸带子,一起跪着向申老太太和孙允良夫妇敬茶行礼。
最后,新婚夫妇跪下再次拜别孙允良和卢敏。
允良连声道:“好,好,尔等成亲后要互爱互助,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卢氏涕泪纵横,直哭得昏天地暗,什么吉祥话也说不出来。
孙希在盖头下,鼻子发酸,大滴清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不住地往下掉。
待孙希到了大门口,卢敏终于忍不住叫道:“笑笑,要好好的……”
孙希由孙云背着上了花轿。
轿身晃动,孙希知道已经启程了。
同为开国功臣,两家府邸隔得并不远。
一路上响着震耳欲聋的鼓乐和喜炮,街道上满是行人的议论声,笑声。
轿子到了定国公府,孙希便由抱竹抱夏搀着下了轿。
目光所及处,只有脚下的红毯。
接下来的一长段时间,孙希随着礼官的唱和不断地下跪,叩拜,起立,转身,再叩拜,再起立,再转身,再拜。
直到最后一声“送入洞房”的唱声响起,孙希知道,婚仪总算是结束了。
她大大松了一口气,心想终于可以在洞房的大床上坐着休息了。
谁知到了新房,才知道那里面的人,一点也不必外头的少。
人声鼎沸,比外头还吵闹。
孙希被按在喜床上,一屋子女眷叽叽喳喳,笑闹个不停。
崔然从喜嬷嬷手里接过一杆缠着红绸的金杆秤,轻轻地揭开孙希头上的红盖头。
孙希只觉一阵光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崔然那张面如冠玉的俊脸。
她抬眼对上他的黑眸,不自觉带了些许羞涩。
她非常及时地技术性脸红,娇憨的垂下头去。
崔然嘴角微微抽搐,抬手捏了一把新娘的脸。
旁边的女眷见状起哄得更欢了:“抱一个,抱一个……”
孙希窘的两颊通红,暗怪崔然这小子,连成亲这天都要捉弄她,让她难堪。
恰好这时一旁走过来一个端着盘子的喜嬷嬷,盘子里放着一些心形点心。
她夹了一块放入孙希的嘴边。
孙希咬了一小口,里面果然是夹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