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却不在意,“陛下,夫妻之间,两情相悦最要紧,臣妾相信何将军,这点难事他一定办得成。只是...老将军素来很是固执,便是明面同意,暗地里想必也会想法子拖着。所以臣妾想,倘若何将军能挣得老将军的首肯,陛下便下旨赐婚,如何?!”
萧封裕将手轻放在王皇后的肚子前,轻轻揉着,“这话是贵妃同你说的吧。无妨,朕答应你,若此事为真,何冥亦能得到老将军的首肯,朕即刻赐婚,就当为咱们的孩子积福了。”
王皇后喜笑颜开,“那...臣妾就替小两口谢谢陛下了。陛下也别怪罪贵妃,杨老将军一向严苛,他若知道此事是她提议的,定要生气。”
萧封裕应下来,扶着她睡下,“你呀,别操心这么多,现下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旱灾之事,朕会想法子处理。最后的结果,一定让玥瑶满意。”
“那丫头不顾家中阻挠,定要入江湖闯荡,搞得家中人都不知道她在哪儿,是否安全。如今好容易来封信,却是讲这些事情,也不知道她现在.....”
年轻的帝王温柔地将自家皇后皱起的眉头抚平,又轻吻了下,言道,“你放心,等朕将你怀孕的事情告诉她,她定会想法子进宫看你。你忘了,她手上还有朕的腰牌呢。好了,时候不早了,歇了吧,再不睡咱们的孩子要闹的。”
盖不住脸上的羞涩,王皇后如鸵鸟般缩回萧封裕怀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外头的夜静谧无声,广阔的黑幕上隐隐透出明亮的星光。沈心仪立在窗前,细细瞧着,一动也不动。
夜已深了,但她实在是睡不着,脑中总是想起祖父曾述说的,那些听着就令人害怕的事情,互相勾结倾轧、迷药、下毒、落胎、挑拨、离心,直至贬为庶人,入了牢中。嫔妃的荣华富贵,无论是争来的、求来的,大多落了空,最终要不成为宫廷的囚徒、他人的玩物,坐上高位的,也是一世孤独。
她的日子,以后也会变成这样吗?!
红粤本是进来灭灯的,现在小姐里屋只有她一人,忙不过来。可近来时见沈心仪立在床前一动不动,便惊到了,上前劝道,“小姐,深夜露水重,风又大,您这样一直站着,会得病的。明日咱们就要进宫了,若在此时生了病,可不是好事。”
她带着沈心仪上了床,却听沈心仪担忧地说,“红粤,你说,我进了宫,日后的日子会好吗?!”
红粤劝道,“当然了。小姐,您生得美又聪明,今日在堂上奴婢瞧着,若不是陛下开口,大小姐的打算定要落了空。再说了,便是您不受宠也不要紧,咱们家那么多生意,只要打点好,您在宫里的生活也定是不差的。”
沈心仪却还是很担心,“可是宫里那种地方....”这些年,她在府里受尽了冷落,可即便她们再怎么做,也总会懂规矩。沈心颜同她毕竟是姐妹,不会用过于下作的手段来欺负她,所以对这种事情,她并没有心理准备。
红粤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小姐,奴婢没读过书,也不懂那么多,但是奴婢知道,日子是人过出来的,若在没过之前就生了忌惮、怀疑和猜测,那人就不必活着了,您说是不是?!奴婢少时家乡受灾,再被父母卖入府中前,曾差点便入了青楼老鸨的手。若不是逢人搭救,只怕今日您就见不到我了。可是你看,即便是曾有过如此灾难的我,如今都能身着锦缎。所以,奴婢相信,只要小姐愿意做,定能做好的。”
见着她真心劝慰,沈心仪的心也算放下了。是啊,祖父说的,是他们那辈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气象都不同了,后宫也必不会同那时一样。日子都是人过的,只要愿意,定能过好。
“你说得对。红粤,去帮我办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