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粤,你在这儿守着,今晚不论任何人来,都不许踏入屋中半步。另外,若察觉有人偷听,直接发落即可。”
红粤有些为难,“小姐,若那人是大小姐派来的....”沈心颜做事一贯蛮横霸道,若是直接发落,只怕要闹起来。
沈心仪摆摆手,“无碍,你只管发落,若她找上门来,只管找我就是。”落下话,她便转身关上门,入了内殿。
甫一回身,见萧封裕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殿内的摆饰,她上前缓言道,“公子,请到一旁小桌上坐着吧,我好替你把脉。”
萧封裕却不急,只一门心思盯着面前的山河书画,“这幅画寥寥几笔绘尽山河壮阔,蜿蜒崎岖,环山峻岭,巧成有旷世奇景,风华万载。其人困守数年,即便容颜倾城,笑颜如花,却藏不住眼下的沧海桑田,好画。沈小姐,这幅断崖山,你从何处得来?!”
沈心仪挑眉,“萧公子好眼力。”这幅画她摆在这里这么久了,家中人无一个看得出,可今日这人,却一眼就瞧明白。
“断崖山乃书画大师黄岳的旷世之作,我自然认得。”萧封裕话音有些沉,“只是据我所知,这幅画一直藏于宫中,从未落于他人之手,不知....三小姐是如何得到的?!”
他本以为这么说,眼前之人应有慌张之色,却没想到她定定地盯着自己腰间的小玩意儿,半晌才平静回道,“此画,是昔年皇后娘娘赠于民女的。”
那副神情,难道此画的出现于她而言是理所应当?!
“皇后?!哪位皇后?!”萧封裕跟着追问,并未意识到沈心仪的不对劲。
沈心仪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抬头直视着他的目光,“温宁皇后。民女少时,曾有幸与温宁皇后有一面之缘,那时的她端庄温柔,见民女一人在外行走,孤苦寂寥,便伸手帮了一把。后来,民女得回家中,离去前,皇后娘娘便将此画赠予民女。”
“她为何要将此画给你?!”
“陛下来此,是为了这个吗?!”沈心仪小心翼翼地问。
“什么?!”萧封裕怀疑自己听错了。
沈心仪深吸一口气,边回忆着当初皇后教导自己的礼仪,边盈盈下拜,“民女沈心仪,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封裕未让她起身,只施施然走到一旁坐下,“都说沈家三小姐向来聪慧,识人断物自有一套,今日,朕也算见识了。不过朕很好奇,你是如何发现朕的身份的?!”
自入了沈府,他便瞒得严严实实的,即便是沈洋,也只认为他是皇帝身边的亲信。为以防被认出来,他还专程戴了面具。
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成想,却被一个女子看破,真是失策。
低着头,他看不清沈心仪的神色,但从她有些轻颤的身体,也知道她必是十分慌张,“你不必慌乱,直说即可,朕恕你无罪。”
沈心仪挺直身体,端正说道,“陛下腰间的茯苓玉,是世间极品,依民女所知,此玉是先帝以紫金墨玉为身,琥珀琉璃为带,遣数十位顶尖的能工巧匠共同打造,成功后只得两玉,一块儿给了温宁皇后,一块儿在先帝手中。而先帝逝世后,便流传到了陛下的手里,所以.....”
萧封裕将面具摘下,“你如何认得茯苓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