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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兰还在ICU里躺着,不过精神稳定了许多。也不知道刘堂春是怎么和她/他谈的话,但看起来她/他已经接受了自己与众不同的这个现实。
“孙医生。”林兰朝着孙立恩轻轻点了点头,术后第五天,林兰已经勉强可以点头了。她/他的伤口恢复的挺不错,腿上植回的皮瓣疮口处正在接受持续负压引流(VSD)治疗。“我听刘主任说了,是您和徐医生救了我。”
“我其实没做什么,你应该谢谢徐医生和郑主任……”孙立恩看了看林兰床边那张空出来的病床,“你要是早一天醒过来,就能在隔壁床上看见他了。”
帕斯卡尔博士正在翻看着林兰的诊断和治疗记录,只可惜他对汉字的能力远不如他的口语水平,徐有容正在一旁低声解释着这些治疗方案。
“这么严重的复合伤,你们却能在去除脑出血的情况下还保留肢体,厉害。”帕斯卡尔博士点了点头,他放下了手上的记录,转而用英文朝着徐有容问道,“患者的肢体损伤很严重,外科医生认为他们能够保存下来多少肢体功能?”
“要看具体恢复的情况。”徐有容解释道,“患者家属对于保存肢体的意愿非常强烈,而且患者本人是专业运动员,保留肢体对患者的生活质量有重要意义。”
帕斯卡尔博士轻轻摇了摇头,“如果在美国,我们肯定会第一时间建议截肢。患者左腿肌肉群撕裂的伤势很严重,保肢造成的痛苦极大,而且也不一定能恢复多少功能……”
“这是中国,博士。”徐有容耸了耸肩膀,“中国人非常在意身体完整性。对患者来说,比起可能的痛苦,他们更希望能保存自己的身体。”
“这一点和美国很不一样。”帕斯卡尔博士点了点头,“还好我不是外科医生,否则还真是不习惯。”
“按照预定,你的……手术时间可能会稍微晚一点。”帕斯卡尔博士和徐有容正在讨论,孙立恩则应付着林兰的询问。他解释道,“你现在的身体上有两处严重损伤,尤其是脑出血这个问题更是麻烦。等到你腿部的伤势基本愈合,并且开始做复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着手准备手术了——其实这个手术很简单,用腹腔镜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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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中国人对于截肢手术的抗拒让帕斯卡尔博士有些新奇,那么,中国人对于毒品的态度,就简直让帕斯卡尔博士感到惊讶了。
“拒绝继续治疗?”因为急性甲基苯丙胺中毒而引发肾衰竭和肝衰竭的高严也在ICU里。而他的父母在犹豫了两天后,却出乎意料的提出了这个要求。孙立恩听了之后也吓了一跳,“叔叔阿姨,高严还是有希望的,只要撑过衰竭,他是有机会……”
“他没有机会了。”高父长叹一声后摇了摇头。高父高母在听说孙立恩和徐有容来了ICU以后,就要求当面谈谈。现在五人正一起坐在ICU的小会议室里。“我……和他妈这几天找了些警察系统里的朋友。那个和他一起来医院的女人已经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