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炖的!”火旗扬着脸吩咐道。
“好嘞!”他揪着火旗的胳膊如同旋风一样飞去海边。
火旗一直看向的有光有烟的方向,诵经声阵阵回响。
青石牌楼,青石瓦,青雾笼青苔崖,细看青苔崖,原是郁葱林,如烟叶,轻然如淡墨。穿过青石牌楼,白色树干笔直林立,黛色树冠链接成天层层叠叠笼罩着青雾久久不散去。
在林子深处,有一座天然的青石涧,涧子两侧山崖抬头望不见顶,只有冷冷的薄水沿着青石崖的石头沟壑里缓缓留下来,积在脚下河流里。这河流黑漆漆的,水面轻微起伏,像是熟睡时,起伏的胸口。
有一个披着黑纱的男人贴着崖底伏着一块大石头坐着,他抬着眼睛,目光盯着山崖凸出的一块石卷洞,石卷洞边缘垂着一条红色的纱帛,他盯着那飘动的温柔出神。突然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孩从洞里跳出来,落在男人身边,她落下,水面小心的荡起涟漪…她抬头看了男人一眼,他一根头发也没有,肤色白的有些可怕,眼角弥漫着黑雾,让鹿疆怎么也联想不到这样的人会是他的主人青君。青君可是掌握着宇宙目前最高级别的武器,和最好级别的基因,他一直把自己包裹在机械盔甲里,从未像这般清凉…鹿疆也没想到,他的主人露出皮肉竟然和地球人差不多,在地球人的审美里,他绝对是一顶一的男人。
鹿疆并没有察觉到青君早已经将目光从石卷洞中收回盯着她看了半晌了:“盯着我做什么?”他问。没有了盔甲阻挡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像是上好的玉碰撞了上好的埋在土里的金钵,清凉低沉又穿透了耳朵…
鹿疆缓缓回过神低头回道:“我还没有适应主人的新面貌,望主人恕罪。”
“即便你有罪,我何曾治你的罪?洞里的人怎么样了?”他站直身子平静的问。
水面平静,鹿疆站在水面上,低头看着青君的倒影字字清晰说:“她的伤开始转好了,人睡的香着呢。还是主人厉害,算准了肉体能做灵魂的牢锁,任她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出来!况且,她还睡着,可安静了呢!”
“你从平行世界带回鳞片的基因注入那些试验品里,明早,我来查验。”青君说完,抚了抚自己腰间坠着的黑珠子,越过鹿疆身边走了。
鹿疆回头一看,竟连个影子都没有了…她松了一口气,捂着咕咕叫的肚子纠结道:“我先吃东西再干活,不过分吧?”她虽然犹豫着,但身体诚实的很,一头扎进河里,游去那最深处,抓鱼生食,她也不嫌弃那些鱼儿已经异变,鳞片骨头都刺破皮肉招摇,早已和美字无关了。
她体内虽有能量石支撑,但没有完全脱离肉体五脏,七情六欲一个不少。说也奇怪,青君手下所有的生命都被他打造成冰冷的武器,对鹿疆倒是格外开恩…难不成他是高处孤寒寂寞冷,需要个活物说说话?
青君如同鬼魅一般三步影十步风的,瞅见他经过的人都在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恍神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他越过大片城市废墟,废墟上早有异变的草木和生命藏身,他飞跃其中,静悄悄的停在天九庙旁,随意坐在破墙根下,听着元老头和一群孩子诵经,其声先是诚诉,最后,却是相思哀怨……
青君见诵经完,周围都是静悄悄的,十分没意思,便又折返去军营地下,鹿疆陷入平行世界的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