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爷安。”嘴上说的恭敬,但静姝连起身都不曾,只半歪在床榻上逗着弘旻。
四爷也没觉得有什么,只道了一句:“你莫要老折腾他。”就示意苏培盛更换衣裳。
冷风打透飘雪沾湿的衣裳被换了下来,静姝随意一瞥,正瞧见那点点块块更深些的颜色,诧异道:“又飘雪了?”
空青正好拎着食盒打帘子进屋子,笑着应道:“回主子的话,雪下的还不小呢!”
静姝细瞧,空青此时发丝间还能隐约见上两三点白意,更多的是滴滴水珠。
好家伙!这人又不把自己身子当回事儿了!
也不知道天天起来打五禽戏的是哪个来着!
一边霍霍一边保养,怎么?是想比较比较气球是漏气快还是补气快不成!
越想静姝心中越气,一边支使顺心把屋子里的炭火烧的再旺些,一边扭头就往稍间去。
四爷此时已换上了干暖的衣裳,苏培盛正拆他的辫子呢。
一见静姝气呼呼地进来了,四爷无知无觉地先送上一个笑,只道:“没怎么见湿,到底还不到冷时候。”
“不到冷时候您就这么不把自个儿的身子当回事儿呀!再说了,有下雪不冷的么?要是不冷他下的怎么是雪不是雨呢!再说,就算不坐轿子,怎么也不打把伞?”
一连串的气话秃噜出来,接着又送上气呼呼的一眼,直把苏培盛吓得都忘了手上的动作。
倒是四爷适应的更快些。
他虽说被念叨的一楞,但有了前头被看管着用膳的先例在,这点难掩心疼的关心之语倒是不算什么‘刺激’了。
“这雪说下便下,一下便是个急的,这才把爷堵在了半路上。”那时候无论是回前院还是来这桐安院距离都差不多,他也就懒得来回折腾了。
至于转个弯就能到的安和院,被这人全然忽视了个彻底。
他不知道那里头有人枯坐榻上,有人只留炭光,只为等不到、求不得。
说归说,但静姝也不耽误接过苏培盛手中的布巾子,一下下轻柔仔细地给这人擦起了头发。
当然,更少不了念叨。
“今年雪落得早,怕是这般性子急说来就来的雪,不是一回两回的,爷日后出门记得叫底下的带把伞,或是把披风替换成斗篷,多少也能遮着点。”说着还特意探过脑袋和四爷四目相对,一脸认真道:“这头发湿了冷风一打可是极伤身的。”
四爷心中百般妥帖,但脸上却刻意显出两分无奈来,慢悠悠抻呦道:“记下了。”
得了应承,静姝把脑袋一缩,悄悄在四爷背后翻了个白眼。
装什么呀!你头顶的小太阳把你全都暴露了你知道伐!
稍间一时静了下来,没了那絮絮叨叨的动静,四爷还有些不习惯,摸了摸耳朵道:“晚膳可有什么想用的?”
“爷来前我叫小膳房伺候的擀了两色面条,煲了三鲜和羊肉的两样馄饨吃,旁的倒是还没想好,”说着,静姝一顿,然后兴匆匆地道:“外头既下了雪,不若晚上咱们吃锅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