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璋眼中闪现出冷意,正要开口直接拒绝,被晏晏拦住,晏晏对他微不可察的摇摇头,制止住他的动作,转身跪下,请太后起身。
眼见目的得逞,郑太后这才施施然起来,脸上勾起浅浅的笑意,“到底郡主是宅心仁厚,不是哪般没有容人之量的妇人,玥儿此后在镜园,还要多劳烦郡主照拂了,哀家也会好声叮嘱玥儿,恭谨侍夫,好好服侍郡主。”
得了晏晏的话又扯了几句寒暄的话,便起驾回了永安宫。
李璋这回被气的不轻,一屁股坐在珊瑚圆椅里,指直指着眼前不说话的女人,“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一句话来。
晏晏在他身边坐下来,轻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让那郑娘子进咱们家啊,可是这不是太后都跪下了,满堂的人都看见了,从古到今哪有君给臣跪下的道理?若是传到那些士大夫的耳朵里,又要生出多少是非来?原本就树大招风,不可不谨慎一些。”
“那你就这么快帮我应下了?是我娶小妾还是你娶?怎么着也等我明日上殿跟陛下奏明此事吧,哎,我也是这府上的男主人啊,怎么娶步娶妾的自由都没有?”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个夫君做的窝囊,一时间越想越气。
晏晏伸手覆上他的手,柔声道:“到时候就把她当个空气就好了,随便打发在哪个偏僻院子里,眼不见心不烦不是,再怎么说也该我生气才是,那个娘子想让丈夫纳妾的?”说完转过身,闷声道:“到时候某人可别心疼人家独守空闺就好了,现在发这么大脾气,以后万一心疼人家了,说不定就觉得我这个母老虎嫌人了。”
李璋挑眉,说道:“哎?是谁要把她接进来的?我可是想拒绝的啊,现在还恶人先告状,我可不担这罪名!”说罢拿起一旁的佩剑,走到院子里练剑去了,晏晏语塞,冷哼了一句,心里默默腹诽。真是狗咬吕洞宾!狗一样的臭脾气!
李璋决定硬气一回,两人赌气般好几天都不怎么说话,除了每日“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明天早上吃什么?”这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之外,都克制着不去主动找对方搭腔。
府上的众人背地里忍不住奇怪,两人真是粘起来快,吵起来更快,今日早上还能你侬我侬的耳鬓厮磨,到了晚上就跟乌眼鸡似的大眼瞪小眼,画眉忍不住又为此叹了一会气。
谨言站在画眉旁边,也跟着摇了摇头,刚想和画眉说话,却见画眉白了自己一眼,那眼白快翻到了天上,直看的他心惊肉跳,忙反思自己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哪想得到画眉是气屋及乌,看到李璋惹了郡主生气,对谨言也连带着没什么好颜色,不等谨言开口就撂下一句
”哼!“,随即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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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就到了郑娘子进府的日子。
宫里速度倒是很快,想来已经是等不及把郑娘子给送到镜园里了,虽然是纳妾,但是郑太后也不愿委屈了幼妹,光嫁妆就置办了许多,
一台八抬大轿从镜园侧门将人抬了进来,虽然只是纳个妾,碍于情面晏晏还是在将在镜园西北角的叙花阁稍微装扮了一番,按照周礼,妾室只能用熏红,故而从吉服到绸子都只能用比正红稍浅一些的熏红色,
是夜,叙花阁中灯火通明,郑玥盖着盖头,坐在床沿,一边打量着屋内的布置,一边等着自己的夫君——-李璋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