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呢喃的说着,眼睛却不由湿润起来。
“老李啊,你倒是应个声啊……你别想娘们一样了行不?我知道的,你和程光一样,都是铁打铜铸的身子,钢浇的神经,这么点病痛,怎么会把你们两个击倒?”
屋外,李刚将头埋在的双腿间。
对于一个从小习武的人来说,这是最不堪的表现,因为这代表着脆弱,可听着屋内赵刚的呢喃,李刚却生出不敢直面现实的脆弱。
他是独立团侦察连特侦排的排长,是团长亲口命名的梁山小队的队长,可……
可是,最危险的任务,却全都被自己的连长一个人扛了!
他想起程光被抬回来的一幕,那个像钢铁般一样挺立着,面对多少强敌都不会皱眉和恐惧的连长,那个训练他们时候如魔王一般,却始终身先士卒各种奇思妙想层出不觉的连长、那个无时无刻都在用笔直的身体走路的连长,被抬回来的时候,卷缩成一团、像个无助的孩童一样的画面。
他不知道程光到底在冰河里面钻了多久才躲开了鬼子骑兵的追索,也不知道程光是怎么在冰河里爬出来后,又赶到辛庄干掉了鬼子联队指挥部的。
可他知道,程光一定是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才完成了这一切,当看到连长在担架上不住的卷缩、颤栗的时候,李刚知道,这个钢铸铁打的男人,历经了常人想象不到的困难、摧残,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而他,而他们整个梁山小队,却被自家的连长保护在羽翼下,只是在暴风雨的周边……不断的展翅。
李刚心里难过,一旁的和尚心里也不好受,整个独立团中,他最敬重的三个人,两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这种滋味……
就在这时,李云龙虚弱的咒骂声突然响起:
“谁他娘的骂老子跟娘们一样?”
随即就是赵刚惊喜的声音:“老李?老李!”
守在外边的李刚和和尚,两人风一样的冲进了屋子,这时候的李云龙已经在赵刚的帮助下坐了起来,看到和尚和李刚冲进来,问着说:“哪个狗日的骂老子跟个娘们一样?老子睡梦中听得清清楚楚的!是不是你们?”
和尚、李刚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答。
赵刚在一旁笑答:“是老子骂的!老李你还真是属贱皮子的啊,非得骂你两声你才醒来啊!”
“老赵你骂的啊?我就说嘛,整个独立团,除了你老赵,谁他娘的还敢骂老子!”李云龙嘿嘿笑着:“还别说,这要不是被你突然骂了几句,我一听生气了,还真不容易醒来啊。”
说着他环顾四周,看到边上昏迷着的程光后,费力的靠在了墙上,问:“程光这小子怎么了?”
赵刚叹了口气,说:“他……他呀,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
赵刚叹着气,随即说起了程光断后以后经历的事,李云龙听的目瞪口呆,等赵刚讲完,他好半天才合住嘴巴,说:“敢情咱们被鬼子撵来撵去的,便宜都让这小子给占了?两个大佐一堆中佐少佐……这……这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