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蓄石油的水池被掘开了两个缺口,几万斤的石油便汹涌而出,顺着排水沟迅速流向村口和村尾的“匚”字壕沟。本来石油是一种比较粘稠的液体,所以流速比较慢,如果土质疏松的话,还容易往下渗,不过高不凡早就想到这一层,昨晚已经让人砍来了大量的粗竹子,破开后铺在水沟中,充当简易的输油管道,不仅提高了石油的流速,还减少土壤的下渗吸收。
此刻夕阳西下,村口和村尾两处的战斗正逞白热化,喊杀声、马蹄声、弦声,利箭破空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混成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所有人都杀红了眼,根本没人注意到两条“黑龙”正在苍茫的暮色掩护下,静悄悄地倾注入“匚”字形壕沟当中。
“匚”字形濠沟约三米宽,一米半深,此时沟中还横七竖大地躺了不少尸体,随着注入的石油越来越多,那些尸体也跟着慢慢地飘浮起来,那些高句丽骑兵前仆后继地纵马跃过壕沟,并然没人注意到这诡异的一幕。
当夕阳快要完全落到地平线下方时,村尾的防线便率先“告破”了,死伤惨重的隋军终于放弃了阵地,仓皇往村内逃去,高句丽骑兵们见状,顿时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纵马横冲直撞,直杀入村子内部。
“刘将军,咱们的人从那头攻进去了。”一名骑兵激动万分跑来向千夫长刘在尚禀报,后者也是精神振奋,嘿嘿,功夫不负有心人呀,付出了数百人的死伤,终于拿下这块硬骨头了,不容易呀。
“秦大哥,村尾那头破了。”罗士信大声提醒道。
秦琼点了点头淡道:“咱们也撤吧,是时候了。”
秦叔宝一声令下,土墙后面的隋兵便迅速撤了下来,表面看上去十分慌张,实际却散而不乱,长枪兵刀盾手交替断后,弓箭手也猫着腰,手中还扣着弓弦,一边撤退,一边还能转身射击,掩护殿后的长枪兵和刀盾手。
“隋军败了,隋军逃了!!!”
村口这边的高句丽骑兵见到隋军仓惶退却,立即发出惊天动地高呼,一片欢腾。百夫长郑东奎兴奋得仰天大笑,意气风发地一挥手道:“弟兄们,跟我冲,杀光隋狗,大功就在眼前。”说完策马狂奔起来。
一众高句丽骑兵立即跟在其后,扬刀策马,潮水般跃过壕沟,向着村口涌入,而此时两堵低矮的土墙已经差不多倒塌殆尽了,只剩下那几十公分高的土坎,没能起到任何阻挡作用,所以只要跃过了那条三米宽的壕沟,骑兵便能长驱直进。
蹄声如雷,转眼间,刘在尚麾下的骑兵几乎全部杀入了村子,嘿嘿,在纵马飞驰的骑兵面前,一支溃败混乱的步兵只有被斩瓜切菜般屠杀的份,更何况骑兵是从两边同时杀入的,两面夹击之下,藏在村里的隋兵还能活命吗?显然不是可能的!
千夫长刘在尚并没有亲自冲锋陷阵,而是在二十骑亲兵的护卫之下在村口外等候胜利时刻的到来。
刘在尚认为,如无意外的话,最多一个时辰战斗就能结束,他的麾下会押着隋军那名少年首领,或者提着此人的首级来到他面前报捷。
忽然一阵风吹来,刘在尚抽了抽鼻子,皱眉疑惑问道:“什么味道那么呛?”
石油具有挥发性,气味十分刺鼻,刚才村口这里混战成一团,再加上血腥味的掩盖,所以大家均没留意到夹杂在其中的气味,此时顺风一吹,刘在尚和一众亲兵才意识到不对劲,纷纷寻找这股难闻气味的来源。
想必其中一名亲兵的鼻子比较灵敏,率先策马来到壕沟旁边低头一看,立即惊疑不定地叫嚷起来:“将军,你看这些是什么玩意?”
刘在尚和一众亲兵连忙好奇地策马上前,探头往壕沟下一看,发现壕沟内不知何时多了大量黑色的粘雕液体,把底下的尸体都给浮起来了,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刘在尚狐疑地审视着壕沟内的石油,心中隐隐产生了一丝不安,就在此时,让他终身难忘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村中轰的一声大响,竟然燃起了冲天大火,下一秒,两条火线以肉可见的速度往这边迅速扑来。
刘在尚心里打了个突,下意识地勒转马头往后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