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镇军民这十数年来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难,也该宽松一下,享享福了。”
毛文龙的语气低沉起来,走向大树下的石桌石凳,缓缓说道“大靖有宏图大志,但也不会马上行动,要休养生息一两年再说。”
陈继盛待毛文龙坐下,才在对面落座,说道“大靖是个稳健的性子,向来是谋定而后动,倒不必担心他鲁莽从事。”
“东江镇的将来,辽东的未来,就要靠他了。”毛文龙感慨道“希望能够长治久安,不会重蹈战乱的覆辙。”
陈继盛笑了笑,说道“这倒是可以放心。辽东蒸蒸日上,是肯定的事情。”
毛文龙摇头,说道“辽东未必在他的眼里,本帅只是希望他纵横四海时,还能照顾到辽东的袍泽和朋友。”
陈继盛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毛文龙,想得到详细的解释。
毛文龙却摆了摆手,稍显无奈地说道“这个日后再说,本帅相信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毛文龙的担心不无道理,呕心沥血打下的基业,没有眼光长远、坚毅不拔的人坐镇,不排除“兴也勃焉,亡也忽焉”的结局。
蒙古诸部的德行,毛文龙清楚得很。你强大的时候依附归顺,你孱弱的时候,他们又会变了副嘴脸。
还有朝廷,对辽东的放任是暂时的。早晚会施加压力,施展阴谋。没有一个心智坚定,能力出众的人领导东江镇,不排除被分化瓦解的可能。
陈继盛能够理解毛文龙的所思所想,尽管不是全部。看历史上的名臣名将,死后凄惨的比比皆是。
李成梁如何,戚继光如何,张居正又如何,风光不再,皆是后继无人。
“大靖会一直带领东江镇,保持长盛不衰的。”陈继盛笑着安慰道“他才多大年纪,东江镇至少还有三四十年的发展壮大,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毛文龙笑了起来,感慨道“三四十年嘛,希望咱们都能看到。”
“肯定能看到。”陈继盛哈哈笑了起来。
东江镇的强大,不仅决定了他们的身后毁誉。再放眼长远,甚至是可能成为他们后代的倚靠。
毛文龙也笑了起来,伸手随便指了指,说道“这宅院还不错吧,花不了多少钱,你也按自己的心意建一座,住得舒服些。”
陈继盛说道“最后定居何处还没定,末将也就不着急。”
“沉阳。”毛文龙理所应当地说道“作为辽东的政治中心,你肯定要在那里办公。希望建虏败逃时,不致毁坏得太过严重。”
陈继盛看了一眼毛文龙,表面上点头,内心却在思索不停。
沉阳是政治中心,这透露出很多意思,意味也很深。正常来说,应该是军政中心才对。
但毛文龙显然不是口误,也就是说,军事中心很可能不在沉阳。那会在哪呢辽阳还是沉阳北面的铁岭、开原等地
天子守国门,难道毛文龙也要效彷,把军事重心放在北面。这从将要面对的敌人来看,倒也不无可能。
其实,毛文龙还是要坐镇沉阳,但军事重心确实在别的地方。
北面的开原、铁岭,会驻扎强大的军队;广宁的义州卫,也同样如此。在一两年后,还会向北不断推进。
北方依然是东江镇的防御重点,拓土开疆的方向也在北面。
说白了,毛文龙在沉阳是守家,郭大靖则要率部队向北、向西,打服包括察哈尔部在内的蒙古诸部。
不仅是军政中心将有调整,兵工制造中心也要北移,有效地利用鞍山的铁,抚顺的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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