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看不到的伤兵扑通一声被绊倒在地,在尸体、积雪中乱爬着,凄声叫着,如同垂死挣扎的野狗。
哈丹巴终于爬进了雪坑,他抱着头捂着耳,蜷缩其中。爆炸声,枪声,惨叫声,脚步声,惊呼声,他都不想听,似乎这样就能把危险都屏蔽在外。
城头上的红夷大炮再次发出怒吼,还有十几门野战火炮,将大大小小的炮弹射向战场。
更多的楯车被摧毁,雪地上留下了更多的血路,残肢断臂和斑斑血迹更加地触目惊心。
经过调整的迫击炮群,再次轰鸣,上百颗炮弹掠空而过,落入城外敌人集中的区域。
在爆燃弹的攻击下,很多楯车升腾起火焰,还有更多被烧得乱蹦乱跳、满地打滚的敌人。
爆炸弹的弹片杀死不易,杀伤却不难。越来越多的敌人,在还没接近城墙时,便被杀伤。他们无助地在冰冷的雪地或坐或卧,呻吟着、惨叫着。
阿敏等奴酋在一座土山上远远的瞭望着,哪怕是经历过宁远之战,也被这副景象所震惊。
敌人的火力如此强大犀利,远中近全部覆盖,而不是只集中于城下的杀伤。
济尔哈朗呼出浓重的白雾,紧张的情绪也没有得到缓解,拳头依然握得紧紧,指甲盖都被挤得发白。
杜度无声地叹了口气,如此凶勐的火力,如此坚固的城防,就是全军齐上,恐怕也难以攻下。
不去攻打东江军驻防的城池,绝对是明智之举。否则,就算能攻下,两三仗之后,兵力也要消耗殆尽。
火光在城下出现,一处两处三处好不容易搭上城墙的云梯被城下扔下火油罐点燃,彻底断了敌人攻城的幻想。
没有了云梯,猥集于城下就只能与守军展开对射,火枪对弓箭,有防护对无遮挡,结局可想而知。
清除了最后的威胁后,南城也增调了火枪兵,集中火力对城下敌人展开无情的射杀。
重火枪利用射程优势,向着百多米的敌人勐烈射击;城下的敌人,则遭到了轻火枪的射杀。
城墙上闪烁的亮光一个接着一个,一团团白烟冒出,鸟鸟飘升,又被寒风吹散吹澹。
红夷大炮、迫击炮的轰鸣,更具威势,如同打雷般隆隆作响,令人心神震颤。
“鸣金收兵。”阿敏冷冷地下达了命令,一兜马头,自顾自地下了土山,向营寨奔去。
杜度和济尔哈朗交换着目光,都是无奈地苦笑摇头,纵马而去。
没啥可说的,除了撤兵,真的打不下去了。敌人显然还有余力,再增兵进攻的话,只能是徒增死伤。
听到撤退信号的敌人,如蒙大赦般,狼狈地败退下去。远离城池,远离死亡,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火枪的轰鸣还有持续,城上的火枪兵向着逃跑的敌人射出死亡的铅弹,无情地追杀着。
不断有敌人中弹倒地,那些受伤的家伙哭嚎着、惨叫着、跳着、爬着,向他们以为能够活下去的方向奋力移动。
迫击炮的最后一次轰击,如同终场的锣声,宣告了这场战斗的结束。
枪声逐渐稀疏下来,战场也逐渐寂静下来,只剩下飘荡在寒风中的惨呼哀叫。
王战放下了望远镜,吐出一口长气,白雾在脸前刚刚消散,他便下达了命令,派出一支小部队,出城打扫战场。
城门并没有堵住,可见守军的信心。他们不需要这种龟缩封闭的手段,军心士气也能够凝聚。
话说,,,版。
城外的敌人还未撤退,但却不能阻止他们出城收割人头。敢再来,就让敌人继续横尸遍野。
可能死伤的都是汉军和蒙古兵,以及少量的建虏督战队,敌人最终也没有再杀回来抢夺尸体。
其实,镇江堡守军是希望敌人这么做的。如果能冲到城下来抢,那更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