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枪还有射击,但距离已经拉开,精准度的硬伤,使得皇太极和唯一的护卫幸运地逃开了打击。
但这并没有结束,马蹄声急骤,王国重率领的部队,已经打通了道路。他亲自率领着十余骑冲出来,顺着大路追杀而去。
这十余骑不是枪骑,而是王国重所部的斥候。可不管原来是什么兵种,他们现在就是能否创造奇功的关键。
王国重眼睛瞪得溜圆,用力地挟着马腹,拼命地催动战马,向着远处的两骑敌人追杀。
斥候的骑术更好,与飞骑相比,他们的个人战力更强,装备也更好。更有两三骑,冲到了最前面。
返身冲锋的几十个建虏被火枪打得七零八落,随后便被挺着刺刀的战士们凶狠围攻,来不及去阻挡这十几骑对他们汗王的追杀。
耳边的风呼呼作响,皇太极趴在马背上,似乎听不到了枪声和马蹄声。他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逃
冷意从逐渐麻木的腿部开始,向着全身蔓延。血流得不少,使他感觉到身上的力气也在消逝。
但已经没有时间包扎,他根本不敢停下来,甚至连回头望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沈阳,汗宫,温暖的房间,舒服的床榻皇太极的脑海里闪过这些影像,他疲惫得要死,真想躺下去,好好睡上一觉。
但这些,对他来说,都已经遥不可及。皇太极勉强地睁大眼睛,在寒风中,又很快地眯了起来。
王国重等十几骑是越追越近,不是骑术高,而是马力的差距。建虏的战马,已经走了太远的路,而他们的座骑,则几乎没有什么消耗。
眯着眼睛,王国重的身体几乎伏在了马背上,死死地盯着前方的敌人。那个肥胖宽大的背影,让他咬紧了牙齿,眼中射出了仇恨的光。
仅有的护卫回头看了一眼,绝望之色浮起,但随即而起的却是绝决疯狂。他松开了双腿,并悄然勒紧了马缰。
战马的速度降了下来,这个建虏猛地勒停了战马,看了前面继续疾驰的背影一眼,掉转马头,挥舞着弯刀,发出如狼嚎般的嘶吼,迎面冲杀过来。
就这么逃跑,显然是逃不过敌人的追杀。建虏的回身迎战,能够牵制多长时间,他也心里清楚。
可这是他唯一的选择,用自己的命,为他们的汗王争取一丝渺茫的生机。
战马越来越接近,建虏大声嚎叫,希望敌人能够降低速度,与他交战厮杀。他的武勇,他的战技,他的拼命,兴许能拖延一些时间。
但对面的敌人似乎并没有降速的意图,当先的三骑只是分散开来,戴着铁面看不清脸,只能看见露出的眼睛中射出寒冷的光。
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轰,轰三骑的手中出现了短弩和尺把长的东西,向着建虏喷吐出火焰,升腾起团团白烟。
燧发手铳,只配给中高级军官和少量的斥候。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两颗铅弹先后击中了建虏,更有一颗正中其面门。
建虏的身上迸溅出血花,仰面摔落马下,从马上掉落时,还保持着手举弯刀的姿势,就要奋力砍下。
正对面的骑手灵活地操纵战马,与无人的战马擦肩而过,将短铳插入兜袋,抽出了马刀。
另两个骑手也收好短铳,手握马刀,身体前倾,紧贴马背,用力催马,继续向前追击。
有两三名骑手加速冲在了前面,手中握着短铳和手弩,紧盯着越来越近的敌人。
皇太极如今已是孤家寡人,惶惶如丧家之犬,但他的体重,以及他的马力,让他逃生的机会越来越是渺茫。
即便如此,皇太极还是猛催战马,向前驰奔。没有束手就缚,哪怕明知无用,也要拼命挣扎,这是普遍的心理。
耳旁寒风呼呼作响,可皇太极还是听到了身后马蹄声杂沓,且是越来越近。
一百米,八十米,七十米
就在距离缩减到五十米左右时,当先的骑手举起了短铳和手弩。尽管有效射程也就三十多米,但此时的敌人,已经在最大射程之内。
打人打马都是一样,只要打中,就差不多能够结束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敌人的马速已经是越来越慢,显然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但追击的骑手也有些丧失了耐心。
轰,轰两声枪响之后,铅弹疾速射出,向着目标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