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连连的惨叫,以及越来越近的呐喊冲杀之声。彰古力粗重地喘息着,眼睛望着远方,多希望有人来救,多希望快点逃到安全的地方。
斜刺里一阵火枪轰鸣,迂回包抄的火枪兵射来了一排铅弹。相距不到百米,但逃跑的建虏却完全失去了冲上去反击的勇气。
搀扶彰古力的手下惨叫着倒了下去,把彰古力带倒在地。彰古力看了一眼,手下的左腰血肉模糊,痛苦地翻滚挣扎,显见是活不成了。
从地上捞起根长枪,彰古力支撑着站起,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再不看垂死的手下一眼。
强烈的求生支撑着彰古力,但血流不止的伤腿却使他的生路越走越窄。
身后的长枪兵反击得猛烈,追杀得快速,没有几个建虏阻挡他们奔进的脚步。侧翼的火枪兵不断地施射,只要打伤建虏,便是敌人的死期。
一颗铅弹断了彰古力的逃生之路,尽管他还在努力,象条蛆虫似的在地上艰难爬行。
冰冷的雪地,彰古力的十指都失去了知觉,也不知是汗,是血,还是涕泪,流了满脸都是。
他不想死,他还有老婆孩子,他想回家。可这痛苦和绝望,却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此时此刻,他不会想起曾经被他杀死过的那些人。有明军,有百姓,有男有女,有妇孺老弱。
灵魂不散,都在冥冥之中用仇恨冰冷的目光在注视着,注视着这个曾经悍勇的建虏,可怜卑微的象条濒死的野狗。
“杀,杀”怒吼声是彰古力最后听见的声音。
铿锵有力的脚步小跑而来,一杆长枪刺入彰古力的后颈,力量不重,象是在不屑地挑死一条蛆虫。
一个年轻的小兵收回长枪,看都没多看一眼,便继续追赶。他
根本不在意自己杀死了一个身经百战的牛录额真。在他眼里,建虏都是一样,死在了他的手上。
又一轮迫击炮齐射,纷纷落落,砸在了逃跑的建虏群中,很多人已经庆幸逃得够远,但最终还是被死神收割了狗命。
此起彼伏的爆炸,打消了建虏后阵再次发动骑兵进攻的意图。尽管敌人冲出了防御坚固的阵也,这看起来似乎是个机会。
惊魂未定的奴酋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天空,担心又会有炮弹落下来。出乎意料的事情太多,他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也不用他们纠结太久,守军阵地上的旗号已动,金鼓的节奏也变化。
追击的部队立刻停下脚步,即便他们前方还有仓惶逃窜的建虏,杀死这些敌人并不费劲。
长枪兵列成三排,枪尖四十五度斜指,前排蹲,第二排跪,后排立,形成了一道紧密锋利的枪林。
侧翼的火枪兵也驻足,装填弹药后,摆出迎战的架势。
此时,已经追击了半近一里地,正处于红夷大炮的保护之下,迫击炮则更不在话下。
在严阵以待的长枪和刺刀之林后,大批的守军开始打扫战场。不是砍头,而是直接拖走尸体、捡走武器。
离得有五里多地,皇太极等奴酋几乎看不到具体的情形,只看到刀枪如林,战阵严整。
铁青着脸,皇太极的手握紧又松开,终于是没有再下达进攻的命令。
显然,敌人的战力超乎想象,主要是武器装备上的优势太大。再次发动进攻的话,在敌人并未有太大损耗的情况下,几乎是没有成功的希望。
战场上呈现出诡异的宁静,但并不是全部,远处隐隐有爆炸的声音传来,正黄旗的蹈冰绕袭正在进行。
皇太极既不下令再进攻,也没有下令撤退回营。他还存着一点点的希望,希望绕袭能够成功,从而动摇敌人的整个防线。
之所以是一点点的希望,是在见识了东江军的强大火力后,才意识到倚坚防御的对手是多么难以攻破。
楯车、重甲兵、弓箭,这是建虏赖以制胜的最强大的手段。至于骑兵冲击,则是最后的关键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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