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竟然晓得挂靠?不错,不错,看来平时还是看过一点新闻节目的。”
惊讶过后,路行远把李德江着实夸了一通,随后才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挂靠经营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挂靠企业的结局,要么历经艰辛成功脱离,要么就是多年所得,全部为别人做了嫁衣。所以啊,听我的,咱们就老老实实闷声发大财,等时间到了,我自然会让你当一回风口上的猪。”
路行远和李德江边走边聊,一路来到日化四厂的公交站牌。
他们回城的时间点,刚好卡在附近几个国营大厂的下班时间,因此等公交的人有点多,他两人便不自觉的就站到了人群边缘,抢座位这事,两人压根没想过,抢也抢不着。
“大飞,你去看看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尤其是个子高一些的那人。”日化四厂门口,与路行远有过一面之缘的吴谦正着急的拍着身旁的小伙伴。
被叫大飞的小青年嘴上叼着烟:“谦哥,哪个?”
吴谦一指站在人群外的路行远、李德江两人,唾液横飞道:“站在人群外的那两个,快去,公交来了。”
“你tm长鸡眼了,这么看人?”
一个流里流气小青年伸长了脖子瞧路行远,李德江骂了一句,依旧不解气,撸袖子就要动手,与此同时,公交车车门大开,路行远一拉想要干仗的李德江:“傻子,别管了,快上车,这是最后一班车。”
路行远两人硬挤上公交时,大飞也回到了吴谦身旁:“谦哥,看妥了,寸头,浓眉大眼,脸皮子有些微黑。”
吴谦点了点头,感觉有些对上了人,又有些对不上:“你有看见这两人从哪过来的?”
大飞往纺织厂的方向一指:“不就从那边过来的?应该是纺织厂的员工吧。”
他说完过后,悄没声息的往后退了两步,与吴谦保持了约莫一米的安全距离。
他这位谦哥,自从家里摔倒,磕断掉一颗门牙后,吐字不清不说,大声说话,或者语气激动时,那可真是唾液横飞,离得近了,就跟洗了把脸似的。
“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小心机被发现,大飞一边装作漫不经心,一边讨好道:“谦哥,要不我现在给你去纺织厂打听打听那两人?”
吴谦嘴皮轻翘,冷笑道:“去吧,打听不到东西的话,你每天下班后就守在那里吧。”
“妈的,恶心死我了。”
望着进了厂区的吴谦,大飞呸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液,随后一边拖着步伐往纺织厂走去,一边恨恨道:“狗东西,你爸要不是副主任,老子一早把你另一颗牙也给打断,狗仗人势的东西!”
被人惦记,路行远自然无从得知,吴谦这个人,更是早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因此,大年初八这天的晚间,路行远是高高兴兴的到了燕科院的校门口。
今天这一天,对他来讲也算有事者事竟成了。
“路行远。”
“啊,谁?”
得意之时,突然被人唤出了名字,而且是女声,声音还是那么的空灵,那么的颤,那么的抖,就像鬼片里想要勾人魂魄的女鬼。
昏暗的灯光下,路行远循着声音过去,这才看清楚,学校门卫室与花坛之间蜷缩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等他走近一看,路行远差点哭成声来:“栀枝?”
“不好意思啊路行远,初六是我舅舅送我来的,所以没能在约定好的地点等你,我是特意来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