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
景絮安攥着银行卡和存折在季望家门口徘徊了许久也没拿定要不要敲门的主意。
一是担心自己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大半夜敲男生的门,怎么想都不是个好行为。
二是害怕自己自作多情,毕竟季望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自己茫茫然拿着银行卡和存折来找他,着实有些唐突。
更何况这件事他从来都没有开口说过,自己还是从林野的嘴里知道的消息,说出来搞得她多管闲事一样。
她蹙着眉头转悠悠、转悠悠,最后烦躁的把手指插到头发里面,靠着墙坐在了地板上。
景絮安抱着腿,把额头放在膝盖上。
“哎。”
有气无力的叹息声。
小姑娘扭脸,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零零散散飘着的雪,这天离过年还有一个礼拜。
上午接到父母的电话,询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她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说了一句再晚些。
“你说的再晚些是什么时候?马上要年三十了,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还不知道回家?”凌芸压着火,“你是不是最近干什么坏事瞒着家里了?安安,你可能不能瞒着我们啊!”
“妈!”景絮安有点儿无奈,“我都大四的人了,怎么在你那里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再说了,你们在城南,我在城西,就是打个车回家的事,干嘛要说的那么夸张啊!我又不是在外地上学。”
“你这跟在外地上学的有什么区别?一年到头来回家过几次?”凌芸说:“再给你三天时间啊!三天之后我要是在家看不到你,下个学期你就别想一个人在外面住!”
“哎呀,知道啦!”景絮安挂断了电话,看向窗外的时候,就像此时一样飘着零散的雪花。
为什么不回家?
她给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回家没自由。
回家屁事多。
回家...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回家就见不到季望了。
更何况,季望也还没有回家。
桦城的冬天不似北方那样冷的刺骨,但寒气却是往骨子里面渗透的。
她出来时没有想到自己会犹豫这么长时间,只穿了件毛衣,勉强可以支撑一会儿。
小姑娘看着月看着月,竟然开始有点儿迷迷糊糊的犯困,头在膝盖上滚了几滚,一个猛子栽倒在地。
景絮安茫然地半睁着眼睛,反映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季望家门口,而对面是自家紧闭着的门。
她起身的时候有点儿猛,血液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眼前黑乎乎的亮着星星,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手心忽而传来刺痛,她揉着眉心低头看。
银行卡被她攥的死紧,四边棱角浅浅刺在肉里。
景絮安又抬头看着面前紧闭着的门,思索再三,抱着胳膊又回了家。
小姑娘坐在沙发上烤着小太阳,想着自己刚才在门外坐着睡着的事情觉得有点儿可笑。
她仰头看着天花板,最终用手臂遮住了眼睛。
“景絮安啊景絮安,你说你到底在怂什么?”
不敢答应他的告白,不敢大大方方的帮助他。
到底...
在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