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玉骨扇被狠狠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过被银修用那么大的力气砸下去,玉骨扇将地面都砸出一个小小的凹陷,而它本身却并没有碎掉。
扇骨上沾了一些尘土,安静地躺在那里。
它来历非凡,根本不是普通玉石打造,而且跟了倦江数万年,自然不会轻易就被人毁掉。
但是银修这样对待倦江的本命武器,无疑是击碎了倦江最后的耐心。
倦江眼神中的银色神印微闪,垂下的手缓缓收紧,白皙如玉的手心隐隐有几缕银色的雾溢出。
[大人!这可是任务目标啊大人,不能杀!]
倦江听到系统的呼喊,停顿了一下,手里的雾气顿时消散。
系统本来正在处理其他系统报上来的问题,突然脑袋里响起了警报声,一回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幕。
太险了,差一点碎片就要没了。
“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倦江虽停住了手,但是声音却像被古井寒冰冻过一样冷。精致的容颜也仿若寒冰,没有一丝表情地看着银修。
银修自然感觉到了倦江那一瞬间的杀意,僵硬了一瞬,眼角微红。
我只是想让你爱我……
就像我一直爱你那样。
或许在她心里,他的命还不如那个男人送她的一把扇子。
银修很想大声地质问倦江是不是从来都不会在意别人的真心,是不是真的铁石心肠,但是开口却说不出任何激烈的话。
或许银修在外人看来只是一个废掉的病弱皇子,根本配不上名满京城的神使祭司。但是只是他的亲信才知道这些年的韬光养晦让他势力何其强大。
但是在倦江的面前,他却连此刻拂袖离开的勇气都没有。他明日就要远去西北,有些话如果不说,恐怕会永远错过。
银修垂着头,漂亮精致的桃花眼没有往日的神采,淡粉色的唇微微开合,声音卑微几近乞求。
“倦江,我不想在意你现在怎么看我,但你最后一定会是我的。”
会凤冠霞帔十里红妆,会母仪天下后宫虚设,死后也会和我一起葬入皇陵,就像我所一直坚信的那样。
这是银修第一次喊倦江的名字,即使在那次被明确的拒绝后,他还依然喊她大人。
倦江看着银修如同受伤的幼犬,可怜巴巴,她的满腔怒火突然被一种奇异的情感替代。
倦江沉默了片刻,然后回答他。
“或许。”
这个问题,其实她也思考过许久了。会对他莫名其妙地心软,会容许他的试探和靠近,没有记忆的时候在下界用扳指换他的命……
银修以为倦江从未为他动心,但其实倦江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改变和退让。
命书上记载一切生灵的命运,唯独没有她的,或许,容清泽就是她的命数,所以她才会对他的转世不同。
有时候,没有拒绝,其实就是一种默认。
银修忽然抬头,漂亮的桃花眼里还带着一点湿润,嘴角的笑意却忍不住绽开,莫名有一点傻气。
“那,信物为证。”
银修忽的上前一步,动作轻柔地取下倦江的白玉发簪。白玉发簪通体润泽,在阳光下散发着白玉特有的光泽。
这发簪和倦江的白衣一样,伴她许久,他此番去西北,也好留个念想。
银修取下它,倦江的发丝顿时失去支撑,如瀑布般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