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局里出来,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乌云翻滚,黑沉沉地压在上空,沉闷又压抑。
张淑来时匆忙并未带雨伞,她看向站在旁边的女儿,说道,“你在这里等着,妈妈去打车。”
与之前的责怪不同,女人的语气带上了几分谨慎与小心翼翼,生怕碰触到她敏感的神经。
伏凌抬眸看着眼前缩手缩脚的女人,原主才十七岁,张淑顶多也就四十来岁的光景,可她看上去比同龄人要老上好几岁,头发已经出现了很多白丝,眼神也被生活磨去了光彩,像是暮气沉沉的老人。
原主沈青,生父是杀人犯,早被处决,母亲没有再嫁,含辛茹苦地拉扯着原主,因为没什么文化,只能靠打零工维持生活。
伏凌默默地从包里拿出一把伞打开,“我有伞,不用打车。”
张淑常年不是在打工的路上,就是在打工,很少有空余的时间,原主打小就没享受过被父母接送的滋味。
即使下雨,也没人会来送伞,冒雨回去会感冒。
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在包里放把伞的习惯,以备不时之需。
“我来撑吧。”张淑伸出手准备去接雨伞,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下意识朝伏凌看了一眼,然后走到旁边去接电话,”老板……我今天真的有事……什么?老板您不能辞退我,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张淑走到女儿的面前,“青青,那个妈妈……”
“你去吧。”伏凌已经听到了电话的内容,想来是张淑的老板催人回去上班了。
张淑见女儿乖乖巧巧地心里越发的愧疚,她想起在警局的时候夏云警官跟她的谈话,所有的自杀者都不可能莫名其妙寻死,必然是有心理上的创伤,亦或者遭遇了难以解决的问题。
那位女警官让她好好做做女儿的思想工作,了解女儿的真实想法。
她本打算回去以后跟女儿好好谈谈,未曾想老板会打电话过来。
一边是女儿,一边是工作。
张淑挣扎了片刻,还是选择了工作,她从包里抽出一张红色面值的纸币塞给女儿,“打车回去,妈妈今天尽量早些回去。”
说罢就想往雨幕里冲,伏凌拉住了她,把伞塞进女人的手里,“我打车回去,用不到伞。”
张淑也没推辞,撑起伞急匆匆走了。
伏凌并没有打车,而是从警局的门卫处借了一把伞准备走回去。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城市亮起了霓虹灯,五颜六色的光晕为夜间增添了繁华热闹。
而在繁华街道的另一面是潮湿散发着难闻气味的胡同。
胡同里的路灯,因为电力不足,忽明忽暗,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场景。
在胡同里拐过两道弯,伏凌忽然听到了尖锐的猫叫声,她循着声音看到不远处的路灯下有几个男孩子正在折磨一只猫。
他们不知轻重地对那只猫肆意蹂躏,为首的男孩子尤嫌不够,将猫举起来似乎准备往地上砸。
伏凌见状扯着嗓子吼了一声,“警察来了!!”
小孩子对警察这两个字有着莫名的惧意,一听警察来了,扔下野猫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