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不帮忙,我这都累死了。”安星月把手里的菜往灶台上一放,话头一转,“你看出了什么没有?”
现在的钱雷哪里还有之前的半点憨厚老实相,他翘着二郎腿,压低了声音道,“方才我背着姑娘兄长的时候发现那人浑身都不能动弹,应当很好解决。”
安星月点点头,想起屋子里的伏凌,也压低声音道,“那姑娘身上穿的衣服看似普通,料子和做工皆为上乘,我都看见她袖口的刺绣了,那刺绣哪里是普通姑娘穿得起的,家境应当不错。且,这姑娘脸色苍白,明显是带了病气,应当身体不好。”
“男的残,女的弱。”钱雷心中有了把握,“那今晚我们还是按照以前的法子。”
屋子里的伏凌正在为沈昼无擦脸,先前在客栈的时候,这些活都是小二做,如今身边没有其他人,她只能亲力亲为了。
少年身上的伤口很深,即使不动,每天都会流出很多的脓血,必须每天清理血污。
趴在床上的沈昼无能感受到伏凌的手指正拂过他的肩胛骨,她的指腹很凉,触碰着他的伤口,酥酥麻麻,伴随着伤口的疼痛,产生一种奇异的酥痛感,让他下意识想躲开。
可他犹如一个废人,别说躲开了,连翻身都很难做到。
伏凌看不到少年脸上的表情,但也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心情似乎很糟糕。
想到他现在半死不活的模样,伏凌倒也能理解,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受自己成这副模样。
“只要认真养身体,这些伤总能好起来。”
沈昼无听到这话,露出了冷冷的笑意,“我伤好了,就能快点赶路了是不是?你就这么急着抓我回去邀功?”
伏凌心中冷笑,她就不应该大发善心安慰他,这人活该躺在床上。
“是啊,就因为你受伤,耽误了我赶路,所以你得赶紧好起来,别拖我后腿。”
沈昼无骤然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愤怒情绪,他反唇相讥,“你嫌我碍事了对不对?那你可以不管我。”
“扔下你,我还怎么邀功?”伏凌把沾着血的毛巾扔进盆子里,起身走了出去。
沈昼无苍白的唇紧抿着,黑黢黢的眼眸盯着少女离开的背影,而后讥讽般笑了一声,转过了头。
吃晚饭的时候,安星月把饭菜端进了房间,“姑娘,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拿来招待,这些都是山上打的野物,正好用来给姑娘的兄长补身体,您别嫌弃。”
“嫂子太客气了。“伏凌看了眼妇人端进来的饭菜,很是丰盛,又是肉又是汤,她客气道,“嫂子能收留我们,我已经很感激了,不用这般麻烦的,我们随便吃什么都可以。”
“那怎么行呢?”安星月看了眼床的方向,以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少年苍白的侧颜,想来受的伤不轻,“令兄受着伤,得补。”
伏凌本来也是说些场面话,香香的肉谁不喜欢吃呢,一番推辞以后装作盛情难却的模样收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