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宋青彦的辩解,让宋苍迟疑了一下,他吩咐下人,“去把质子请过来。”
所有人都聚在了厅堂,又是上回的那个场面,只不过这次场中央站了两个人。
宋苍铁青着脸,问质子,“你可曾拿过库房里的物件?”
沈昼无冷冷地说,“没有。”
宋青彦第一次经历这等场面难免有些紧张,乔姨娘安抚地看了他一眼,只要将军有所怀疑,这事就还有转机。
“哪有贼人会自愿招供所犯下的罪行?质子听妾身一句劝,还是早日招供为好,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这是又打算严刑逼供了?
伏凌笑得人畜无害,“那依乔姨娘意思,偷了东西的人当如何处罚?”
乔姨娘叹气,“按照府中的规矩,凡偷盗者要打断双臂,撵出府去。但质子不同于下人,若质子说出财物的去向,那便从轻发落,打三十板子罢。”
“罚得这般重?”伏凌脸露不忍之色,“三十板子打下去会不会疼死?”
“大小姐是心疼了?”乔姨娘苦口婆心,“家有家规,质子做了此等腌赞事,若是不严惩,外面的人还以为我们将军府没规矩呢。大小姐,上次妾身信任你,这才拖了那么久,这次你不会还包庇质子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伏凌,唯有沈昼无依旧神色不动,他从来都不相信宋初曦会帮助自己。
“姨娘说什么呢,我当然不会心疼。”伏凌在暂时的纠结之后,神色变得坚定,“姨娘说的对,人做错了事就要受罚。”
乔姨娘说,“质子还是快些说出财物的下落吧?”
她们就这样轻飘飘地准备把一个屈辱的罪名按在了沈昼无的头上,草率又荒谬。
少年明白了什么,不再言语,冷声道,“任凭处置。”
宋青彦见局势反转,神色一松,开始在旁边煽风点火,“姨娘,这样的贼人就应该从重处罚。”
沈昼无看向宋青彦,漆黑的瞳,像深不见底的漩涡,宋青彦心里一怵,讪讪闭嘴。
乔姨娘见将军没什么反应,心下一喜,连忙道,“来人,把质子……”
“将军。”突然有小厮急匆匆地跑进来,“外面有个自称是赌坊老板的人要找大公子,说让大公子履行约定,偿还赌债。”
“赌坊老板?”宋苍如鹰般锐利的眼看向宋青彦。
乔姨娘见宋青彦脸色煞白,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之前她抱有侥幸心理,以为青彦是第一次动库房的念头,当他推出质子的时候,她也就信了,没想到真是自己儿子拿的。
乔姨娘的镇定全部消失,噗通一声跪下来,跪行到宋苍面前,“将军,求您念在青彦初犯的份上,网开一面放过他吧。”
宋青彦也跪了下来,“爹,我再也不敢了。”
宋苍没有看这两母子,而是让小厮把人请进来。
赌坊老板第一次进将军府心里有点发怵,但想到宋大小姐交给他的任务,只能硬着头皮上,他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大将军,小民本不想深夜打扰,但是大公子答应小民今日会把债务全部还清,小民等了一天,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寻上门来。”
“他欠了你多少?”
赌坊老板从袖管里拿出借据,“这些都是大公子写下的欠条。”
小厮接过借据送到宋苍的手里。
宋苍粗略看了一下,足足有了万两之多,他将借据拍在桌面上,“乔姨娘,你教的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