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萧煜越发得寸进尺,几乎每日都会来华容殿一趟,不是带着食盒过来蹭饭,就是晚上死皮赖脸地赖在这不走,还非要睡在我的寝殿当中。
我不让他睡我的床,他便去隔壁的耳房拿了被褥过来,在我的床前打地铺。
这厮将我气得够呛,却仍然是一副无辜模样,还说是为我好,与我讲了一堆的大道理,我辩不过他,只好对他视而不见,不管他做什么或说什么,我都不再搭理他。
我本以为这样能让萧煜意识到他是自讨没趣,知难而退,然而,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他的忍耐力。
不论我如何冷待他,他待我依旧如故。
尤其是在私下,他仍是一口一句姐姐,仿佛我与他的关系从未改变。
若不是那一触即离的亲吻还记忆犹新,我怕是都要忘了萧煜已经封了我当皇后,将我视为了正式的妻子,还一直想要与我圆房。
未免又遭遇萧煜的“突然袭击”,我一直在提防他,晚上睡觉都是朝向墙并尽量靠墙,白天则是尽量离他远一点。
萧煜大概察觉到了我的故意疏远,偶尔会露出受伤的神色,但也仅是一瞬间的事,只要我多看他一眼,他便恢复如常了。
他定是在强撑,只要我坚持不回应他,他迟早会放弃。
我如是想着,继续与萧煜冷战。
……
“咳咳……”
某日半夜,一阵轻微的咳嗽声惊醒了我。
“萧煜,刚刚是你在咳吗?”
我并不想与他说话,但若不是萧煜在咳,便有些瘆人了。
“抱歉,幽姐姐,我最近染了点风寒,方才没忍住。”
黑暗中传来了萧煜压低的声音。
“染了风寒怎么不回你自己的寝殿睡?不怕睡在地上会病得更厉害吗?”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没事,我不是因为睡在地上才染上风寒的。”
萧煜的声音有些喑哑,像是染了比较严重的风寒。
“去隔壁睡吧,我让春桃给你换上更厚的被褥,再生炉火。”
我披上外套下了床,摸黑拿到了烛台边的火折子,点亮了一根蜡烛。
“别去,幽儿,我不想离开你。”
还未走出寝殿,我便被迫停了下来。
萧煜竟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我,还将头放到了我的肩膀上,反反复复地念叨着“幽儿,别走”。
我还是头一次听到他唤我幽儿,不禁怔愣了片刻。
与此同时,我的心底似乎有种异样的感觉,但我最终没有抓住。
于是,我更加生气了。
“萧煜,放手。”
我不想跟一个病人计较太多,没有直接动手。
“不!我不能放开你!”萧煜忽然变得格外激动,声音却是充满了哽咽,“幽儿,我再也不要放开你了,若是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我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没有你……”
我感受到了肩膀上传来的湿意和凉意。
萧煜是真的哭了,而且哭得伤心欲绝,就像是我快要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