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禾见颜清没说话,再说一句便行礼离开。
颜清朝他背景微微福身,还是上了轿子去城北。赵禾处理通达鲜少动怒,却被她的行为气得微微变脸,只好跟着过去。
赵禾的担忧非常有道理,因为他不了解颜清的灵魂是个江湖中人,自然懂得与那些牛鬼蛇神打交道的法则。
颜清来到柳叶子巷前下轿,最先看到一家卖早点的铺子,前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唐三娘。
“三娘肚子有点东西。”
赵禾好奇地问:“大小姐认识那姑娘?”他识得唐三娘,五年前他回终南山探望师父时遇见她进山学艺,师从红叶散人,听说学了一身本事。
颜清答道:“算是知道姓名和来历吧。”
唐三娘正在打听孕妇的事,仿佛听到颜清声音,连忙扭头探去果然发现她来了,连忙打住先去见她。
“大小姐您是担心我才过来的吗?”唐三娘感动地看着颜清,拍胸口保证自己能搞定,并把打听到的透露给颜清:“那个孕妇就住在这里面,看档口的阿婆是个行家,跟她打听情报银子不管用,得拿别的情报或她想要的秘籍交换。”
颜清能明白她说这些话的用意,笑问:“那你的计划是?”
唐三娘从系在腰间的布袋摸出一个药瓶,“我的计划是喂她一颗七情六欲大保丹,若她老实交待给她解药,并给点茶水钱,若她敢耍滑头,哼,十个男人都不够她补。”肯定死在床塌。
颜清失笑,仰脖望向那个阿婆,见她一脸惊怒,心知已经给喂了毒。
“只要管用的法子就是好法子,可你这样容易得罪人。”颜清没有责备她鲁莽,只是告知她后果。
唐三娘嘻嘻笑道:“您放心,他们这种人底子黑色的,吃亏也是吃闷亏了,除非嫌命长。”
颜清深知令人成长最快的途径是摔一跤,摔在她自以为是的态度上,别人多说无益。
“那我先到蓬莱客栈等你好消息。”
唐三娘揖礼,好像才发现赵禾,有点印象,“阁下是,赵禾!五年未见,长得倒是比我高了。喛,有空再聊,我先替主人家办事去。”
她像龙卷风似的刮回早点铺子,继续盘问内情。
赵禾到城南碰见颜清时,恰好是她听人提起城北柳叶子巷的事,关于她与唐三娘之间的事并不知情,由此可见她以身犯险除了想尽快查清事情原由外,还担心唐三娘。
颜清转身走时,赵禾跟在她身后,用大小适宜的礼貌语气道:“唐三娘跟一个学识渊博、精通各门各道的散人学艺五年,若是来投奔您,那您以后外事省心多了。”
“她说她家中长辈曾受我母亲恩惠,陈年往事如何却要等她有空时说与我知。”颜清缓缓答道,并没介意赵禾打听她的事,对于他褒赞唐三娘心里无动于衷。一切都由别人嘴里说出来,谁能印证?若是有人蓄意伪造身份接近她呢?也有可能。
赵禾知道颜清从出生到现在发生过的所有称得上是事的经历,自然知道她两岁丧母,其毒死后所有服侍的人亦被遣散,与其母相关的一切关系没有得到传承,她不了解唐三娘的来历自是正常。
“小事来的。相信您也能看透,很快可以解决。”
若是唐三娘初来报道会遇上阻滞,他也能施予援手。
颜清现在比较关心的是他为何会出现在城南,“赵禾,你今日在哪当值?”
赵禾笑道:“城南啊。我负责巡防城南,蓬莱客栈那边出了命案,我定然要赶去查明真相。”
实际上,赵禾在大狱审犯,听到黄大郎出事特意赶过去,若问原因便是他的辖区绝不容许人乱来。
颜清接着道:“又与我不期而遇,实在没有故作攀交之意,对吧?”
理智让她与赵禾交好,因为这个人办事能力强,但直觉要她与他保持距离,杀手的本质令她更相信直觉。
赵禾哈哈大笑,透着豪迈与清爽:“大小姐好像对小人有偏见啊。是不是对那五百两银子耿耿于怀,您还记得那根白玉簪吗?”
若他没提起白玉簪,颜清还真忘了这茬,脸色微变却没松口。
赵禾又道:“那时萍水相逢,又是生死当头,小人经常捉襟见肘才会惦记银子,您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名下又有巨额遗产,小人救您的命,这点银子值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