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俊只好灰溜溜的走开,他不死心的问爷爷顾大山:“爷爷,是不是有只有女孩子可以吃的猪幺子?”爷爷只好停下手中的活,笑呵呵地说:“没有,小猪也有公猪和母猪,老祖先把山林里的野猪驯服,变成我们猪圈里的家猪。”顾大山故意停下来问:“你知道野猪是会吃小孩子的。所以不能去森林茂密的地方去玩,不然野猪用它的又长又尖的獠牙把你全吃肚子里去是非常容易的。”
顾俊点点头:“爷,我记住了。”
顾大山继续说:“看到没?这时后山那做黑森林里的野猪咬的。”顾大山把袖子和裤腿给撩开,胳膊上一条凸出的疤痕,弯弯扭扭的像一条粗壮的蚯蚓。小腿上一块凹下去的巴掌大的疤痕。顾大山说:“这个是被野猪嘴追着咬了一口。”
顾大山放下裤管,抚摸着手臂上的疤痕,“这条是野猪的牙齿划伤的,那头野猪就只比咱家的狗大一圈。可还非常凶猛,我差点死在它的嘴里……”
爷孙俩聊着聊着……铛铛匠悠扬清脆的铃声让寂静的年村暂时热闹起来,村里家家养猪,猪崽子可不是。
铛铛匠高喊:“敲猪了——敲猪了——敲猪了——”
“铛——铛铛——铛铛铛——”
“敲猪了……”
夜幕降临,辛丑年农历七月十四,易安葬、入殓、除虫、结网、破土,忌结婚、搬新房。
修路的老光棍找着媳妇了,是顾大顺家的儿女儿,清晨的堂二姐姐。顾氏从靠近县城的顾家湾子搬出来,搬到年村开耕田地,从一间破泥土墙茅草屋到家家都盖上新房。
按字辈算起,应该是顾大山的爷爷辈从搬出原先的家族到年村讨生活。想来没有计划生育,也没有避孕套、结扎手术,那时战争硝烟刚刚结束。国家破败不堪,国势混乱,一切都残留着战争的疤痕。
只有顾大山的父亲顾显宗扎根在穷乡僻壤的年村,娶了同村对面坡上的罗势为妻。罗氏为顾家开枝散叶,一共生了十个孩子,五男五女。其中死了一个男孩,两个女孩,罗氏生第三个男孩子的时候,没有奶水孩子被活活饿死。两个女孩,一个因为唇裂被丢到深山老林被野猪野狗吃了去,一个被拐卖去,找不到人了。
顾显宗骂道:“都养到五六岁了,早不丢晚不丢,白吃了这么多粮食。”
罗氏哭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回答她的是沉睡过去的鼾声。
生下一个孩子,顾显宗冷冷看一眼,从未主动照顾孩子,让罗氏一个含辛茹苦的吧女儿养大,又让大女儿带着弟弟妹妹。
大女儿骂她爹是这样的:“俺爹就是个酒包子,每天晚上整两口就睡里屋去,弟弟妹妹哭起来他呀都没有问过一声。心肠黑,真的是黑心肝!”
艰苦的年代里,顾显宗和罗氏的四个儿子、三个女儿。最大的孩子是女儿、最小的是儿子,养父是儿子们里的第二个。村里最有名的泼妇就是养父的弟媳,薛氏!人高马大,比清晨的三叔高了一个头。皮肤白皙,小嘴、高鼻、单眼皮,总之,面容秀丽,嗓门大,深得公公顾显宗的喜欢。所有儿媳中最好看的一个,又霸道又强势又是干活的好手。家里有啥好的,顾显宗都紧着这个儿媳妇来,可把大儿媳、二儿媳、四儿媳嫉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