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宁苏意端着满杯温水上来,他才松一口气。
她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躺到床上,用脚蹬他:“你真不回去?”
井迟用一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口吻,缓慢地说:“怎么了,昨晚姐姐睡我的床,不许我今晚睡姐姐的床?”
“你是无赖吗?”她为什么会睡他的床,还不是他扛着她就跑回卧室,她根本来不及拒绝。
“我要真是无赖,这会儿就该耍流氓了,哪有闲心跟你东拉西扯地聊天。”
井迟笑着扯她手腕,把人拽到怀里来,双臂紧紧搂住。他就喜欢抱着她,肌肤相贴,感觉每一根肋骨都恰好契合,是天生一对,是命中注定。
宁苏意快要喘不过气来,像一只渴水的鱼儿,仰头大口呼吸:“你松开一点啊。”
她本是带了两分无可奈何的愠怒,话一出口,却不自觉有了一丝娇嗔的意味。井迟眼眸眯了眯,低头咬住她唇:“别撒娇,你一撒娇我就想欺负你。”
宁苏意深深地体会到,自己在他面前早就没了威慑力,他拿捏她就像拿捏一只小猫咪那么简单。
说起小猫咪,宁苏意问他:“你送我的小柴呢?”
“在老宅养着,你想什么时候接它过来?”
“中秋节过后吧,我有点想小家伙了。”
“不想我啊。”
“你滚。”
井迟哈哈大笑,脑袋拱到她颈侧,胡乱地亲,片刻工夫,她锁骨底下多了好几个痕迹。
宁苏意崩溃,平日里的清冷、沉静、内敛、温和统统丢到一边,手脚并用地推搡他,差点要跟他打起来。
井迟一边笑一边躲,偏偏还要不停地闹她,最后以她举手投降告终。
——
翌日,一大清早,宁苏意还没睡醒,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吵得头疼。
她记着今天早上不用去公司,昨晚临睡前把闹铃给关了,可能是井迟的手机,手肘推了推身侧的人,让他关闹铃。
井迟手臂探出被子,胡乱地在床头柜上摸索,手指触到手机,眼睛都没睁开,凭着直觉在手机屏幕上一摁。
那边传来一道清晰的说话声,是熟悉的女声。
“酥酥,今天中秋节,别忘了早点回来。你爷爷最近到了晚间精神不大好,团圆饭定在中午吃。”
井迟愣了一下,眼睛都瞪大了,另一只手握住宁苏意的肩膀,轻轻推一推,示意她听电话。
宁苏意不明所以,蒙着头嘟囔一句:“你别闹,我困死了……”
井迟:“……”
电话里的人听到模糊的一声,顿了顿,慈爱地笑着说:“酥酥,还没睡醒吗?”
宁苏意这下听清了,脑子顿时清醒过来,一骨碌翻身坐起,手忙脚乱地从井迟手里接过手机,附在耳边,紧张之下,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喂,妈、妈妈,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邰淑英猜她可能是昨晚加班到很晚,没睡好觉,声音愈发柔和,给她重复了一遍方才说的话。
宁苏意听完,咽了咽口水,说:“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回去。”
邰淑英:“不急,你慢慢来,记得吃早餐。”
“好。”
挂了电话,宁苏意浑身虚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把手机丢在被子上,彻底没了睡意,抬手揉了揉头发,暗叹一声,幸好井迟反应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