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行事大方不淤泥,长辈们看了也没觉任何不妥,只当他们情谊深浓。
隔了一条过道的桌位坐着一对小情侣,女孩子早注意到旁边井迟和宁苏意,看他们一举一动,渐渐目露歆羡,在桌底下踢了一脚坐在对面的男友:“你从来不愿意吃我喂给你的东西,你是不是嫌弃我?”
男友颇觉无辜,低声辩解:“哪有?我都亲你了,还说我嫌弃你?”
“那你怎么不吃我吃过的东西呢?”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小情侣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余下的宁苏意没再听清,吃完了米粉,和井迟并肩走出店门。
夜色黑透了,白天的高温到这时候才降下许多,风吹过,带来开败了的栀子花的清淡香气。
步行一两百米,有家还没打烊的西点店,宁苏意提议进去逛逛,原本没打算买东西的,出来时却拎了一盒肉松小贝——宁苏意对肉松类的甜点没抵抗力。
井迟将她送到家门口,临别时,问起她明日去明晟医药任职的事:“叔叔会领你去公司吧?”
“你怎么说得像是我要去上幼儿园,我爸送不送我的问题。”宁苏意站在路灯下,笑得有点无语,“本来呢,他是想领我进公司先熟悉业务,只是不凑巧,明天作协要开会,他一大早的航班,我只能自己去。不用担心,爷爷安排了人给我做助手。”
井迟不大放心她一个人:“我明早送你去公司。”
“你要给我当司机?”
“不行吗?”井迟单手插进裤兜里,黑衬衫的扣子解了一颗,溶溶月色下,肌肤欺霜赛雪,比女人还白。他低下眉眼,鸦羽似的睫毛遮下一片淡淡青影,无端的清绝,还带着一丝温顺。
宁苏意拍一拍他手臂,笑得没心没肺:“没说不行,杀鸡焉用牛刀,我这不是怕委屈你井小少爷了。”
“宁苏意,你总说我贫嘴,你才是真的贫。”
宁苏意大笑着后退,朝他挥了挥手,走进大门:“明天见。”
大门两侧的铁栅栏攀援着月季,夜色下一蓬蓬绿叶浓似墨,花开得正盛,一簇簇,粉的、红的,映着宁苏意脸上的笑容,只觉人比花娇。
“明天见。”
井迟立在灯下,心情好得不得了,突然想抽支烟,摸了摸裤子口袋,想起来烟在办公室没带出来,也就作罢。
回身上了车,他将宁苏意的车开回去,盘算着明早再来接她。
车窗大敞着,回家的途中,风若有似无地吹拂,井迟想,还是人离自己近舒坦,想见随时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