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大概觉得拿下我的家里人也就间接的拿下了我,可是他没想到,我是个特别较真且死磕的人。即便二叔二婶真把他当我男朋友看待,他在我心里还是那个不说实话的骗子。
如果我之前没发现,在他从所谓的意大利回来之后,也许我们就真的能谈场恋爱。可是我发现了他的不坦白,如果我装傻接受了他,那以后和他相处的每一天,他说得每一句话都会让我怀疑。这样的感情根本就不能要。
没错,我就是这么较真。
但是毫无疑问,抛开他不坦白这件事来说,他的确非常优秀,优秀到二叔觉得我能找到这么好的男朋友是我爸妈在天有灵。尤其是林路,对他简直崇拜到不行。咱也不知道为啥。
林路是晚饭时才见到越州的,那时越州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煎鱼。农村厨房没有油烟机,一做饭就是打开一个大窗户和一个排风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烟特别大,看起来想要把厨房点着了似的。
我坐在屋檐下冷眼旁观这一切,林路放学回来了。一进大门,这小子就被吓到了,冲我喊道:“咱家怎么了?厨房着了?!”
我翻了个白眼,指了指正在秀厨艺的越州,“问他!”
林路走到窗户前,越州大大方方的跟他打了个招呼,“你是燃燃的堂弟吧?我是越州,包里有给你的礼物,自己去拿!”
要不说林路最没立场,一听说有礼物,也不管厨房是不是被越州点着了,赶紧跑去翻包。我真是低估他的没出息了。
“哇,这是给我的么?!”林路抱着个鞋盒子跑进厨房,激动得跟什么似的。
越州往锅里倒着啤酒,笑道:“嗯,试试看合不合适,不合适我拿去调换。”
我这才看清是双挺大牌的运动鞋,官网上标价三千多。鞋子可是林路的心头好,越州还真是会收买人心。
林路当场脱下自己脚上臭烘烘的鞋子,一脚就伸进了新鞋里。“正合适!”
我心想完了,这下越州的阵营里又多了个人。果然,林路像认识了越州很久一样,熟练的跟在他身后打下手。要知道平时让他给我洗个苹果跟能累死他似的,做啥都要跟我谈条件。
二婶对会做饭的越州简直越看越喜欢,原因是二叔不会做饭,她嫁给二叔这么多年,哪怕吵架也得给他把饭做好。用她的话来说,没享过二叔一天的福。我更是成了她眼里有福的人。
我冷冷看着越州忙前忙后,又听着二叔二婶对他的赞不绝口,心里憋着一股火。所以吃饭的时候,我故意坐得离他远远的。他倒是不怎么在意,落坐时不声不响的跟在我旁边,不理我的白眼。
糖醋排骨,椒盐虾,清蒸鲈鱼,红烧肘子,麻婆豆腐,香菇菜心,炒螃蟹,外加一个紫菜蛋花汤。越州把这些菜摆上桌子时,彻底赢得了二叔二婶的好感,以至于我摆脸色给他看时还遭到了二叔的小声训斥。
有一说一,越州的菜做得很不错。我本来是想拒绝吃他烧的饭菜以表不想跟他有瓜葛的决心,可是转念一想,人是铁饭是钢,菜是我二叔买的,又没毒,我凭啥不吃?
越州见我吃得欢快,忙着给我夹菜,连回答二叔的问题时,手都在忙着给我剥虾壳。我不看他,可是我却看到了二叔脸上的欣慰。他一定是觉得我十几岁就没了爸妈,所以老天爷才会安排越州来到我身边。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他的不坦白在我心里拧成了一个死结,我没办法说服自己打开它。
“从来没有听燃燃提起过你,”二叔斟酌着问道:“你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
“我是江城人,今年28了。”越州答道。
二婶推推二叔,笑了。我知道,我二十六,越州二十八,在他们心里这样的年龄差正合适。
“那你现在做什么工作?”二婶问道。
越州笑了笑,没正面回答,只是说家里做些生意,他以后会接手。
我冷哼一声,挖苦道:“你们赶紧问问他是不是富二代,说不定我这就嫁入豪门了呢!”
大概是听出了我语气里的异样,二婶朝我眨眨眼,示意我别说怪话。
越州对此却毫不在意,微笑着对我说:“养你不成问题,你可以选择不上班。”
选你大爷!我瞪了他一眼,真是打蛇上棍,你以为你是谁啊?!
一旁的林路满脸崇拜,两眼都是小星星,提起一只脚给二叔二婶展示着他的新鞋子,“越州哥给我买的,我喜欢了很久一直没舍得买!”
我很奇怪,我好几年没回老家,林路多大的脚我都不知道,越州第一次来,为什么他买的鞋子林路穿着正合适?还有,他怎么知道林路喜欢哪双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