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奴才只是宫外还有老母、胞弟要赡养才……才猪油蒙了心,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说着,他便朝着二人咚咚磕起了头。
浮光瞥了他一眼,觉得他有些可怜,“好了!念在你还是个孝子,这件事我们不会告发。小……哦,师兄,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宗伺悠悠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才叫数九。”他吞吞吐吐地道。
“你对这宫中很熟悉?”宗伺又问道。
“奴才家里穷,打小就进了宫。”数九答道。
宗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可认得一个叫做田封的人?”
韩九仔细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他的确没有听过这个名字。随即他又看了看宗伺的脸色,怕他对这个答案不满意,连忙道:“不过……奴才可以托宫里的兄弟们帮您打听。”
宗伺逼视着他道:“明日夜里,仁寿宫……若是见不到你……”
“奴才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就一定会来。”数九打了个冷颤,怯怯地说道。
宗伺满意地点了点头。
数九犹豫着开口道:“大人……若是没有什么其他吩咐,奴才……便先去了。”
浮光看了看宗伺,见他没有说话,便道:“去吧!你小子以后当心着点。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下次……可就不一定能碰上……咳咳,我们这样的好人了。”
那数九又在地上磕了两个头,起身就要跑,忽然又听得身后的人道:“等等!”
数九依言停住了脚步,只听得浮光又道:“把你身上的这个荷包扣下,等明日你来了,我们自然交还给你。”
数九摸索着将腰间的荷包解下来,递过去的时候还有些恋恋不舍地不愿意松手,“大人千万保管好,这可是我娘给我的东西。”
“放心吧,去吧、去吧!”浮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是!”
望着数九匆匆离开的背影,浮光问道:“小师叔,你可相信他说的?”
宗伺不置可否,转身看了看周围,狭窄的小径通向连成一片的低矮房屋,每一座房子都几乎修得一模一样。
他蹙了蹙眉,淡淡开口道:“你不是对宫里熟悉吗?可知道怎么回去?”
浮光举目望了望四周,昏黄的灯光将眼前的石板路照得惨白。万籁俱寂,周围没有半个人影,她此刻才发现这座宫廷真是大得有些过分了!
“这……嘿嘿,不如咱们朝着那个方向走吧!”浮光指了指远处泛着微微红色光芒的地方,她没记错的话那个地方该是承天坛—圣上祭天的地方,离仁寿宫不远。
两人沿着小路往前走,绕过一个山石林立的小园子,终于看到了几个巡夜的侍卫。
浮光跟在宗伺身后,小心翼翼地躲过那些人。她忽然发现她小师叔这个人好像内心十分强大,又特别擅长脸不红心不跳地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行动,就好像此时他们做的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