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立在屏风后面看兄长与那些人周旋,她甚至有些同情自己的兄长了。于是招了招手把兴儿叫进来道,“去给客人们送一盏茶,记住水一定不能太烫,然后要装作不经意,失手将茶水打翻。”
兴儿为难道:“小姐,奴才、奴才不敢。”
浮光笑道:“快去吧,你家公子不但不会罚你,还会很感激你。”
兴儿果然依言前去奉茶,又佯装失手将那茶水打翻,弄脏了裴子澄的衣服。
裴子澄抬头见浮光给他使眼色,便也装作勃然大怒道:“大胆奴才,毛手毛脚的,还不快给客人们赔礼!”
兴儿忙道:“奴才知错了,请各位大人见谅!”
几人见这种情形都道:“不碍事,不碍事,公子先更换衣物要紧。我等先告辞了,哦,改日再来拜访。”
“福伯,送客!诸位大人这边请。”
终于将几位不速之客都请了出去,子澄松了一口气道:“兴儿,做得好!自己去账房领赏吧。”
兴儿欢欢喜喜道:“奴才谢少爷,谢小姐!”
浮光叹了一口气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样终日闭门谢客也不是长久之计。”
子澄点了点头,“不如待到父亲回来,咱们再商量一下对策。”
浮光按了按太阳穴,立刻吩咐小厮去东郊柳巷将他大伯裴桉和长姐若薇请过来,只怕他们府上的情况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入夜,城北裴府的正厅里,坐在上首的是裴济、裴桉兄弟二人,分别坐在左右两边的是浮光兄妹三人。
裴桉叹道:“如今永安城谁人不知,咱们家出了个陛下跟前的大红人。外面的人都觉得咱们这样的人家光耀无比,却谁能知道这其中的艰辛。”
裴济道:“今日我进宫面圣,察觉圣上并无心提及太子之事,还请兄长小心行事。”
裴桉点了点头,又道,“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毕竟在太子府上当过差。如今少不得还是要去相助一二。太子虽然德行有失,但毕竟是皇长子、国之储君。而且今日廷尉府也传出消息,说主要还是刁奴仗势欺人,太子顶多落个治下不严之责。这两日太后她老人家都亲自向皇上过问了此事了,皇上似乎也有松口的意思。”
裴济道:“如今朝中形势复杂,外戚势力更是盘根错节。兄长还是小心为妙。”
裴桉道:“我会谨慎行事的,倒是子由你,不如称病闭门谢客罢了。”
浮光暗自思忖道:当今的醴国朝中,太子有太子妃的娘家人祝氏家族的支持,再加上太后所代表的的温氏家族也并无废太子的打算,这太子的位置元庆还要坐上一些时日。
裴若薇扯了扯浮光的袖子耳语道:“这些东西听起来无聊得紧,明日用完午膳去漱玉楼看戏怎么样?”
浮光点了点头道:“嗯,知道了。”
到了第二日晌午,慈姑知道姐妹二人要出去,便取了新裁的一条绯色绣花百褶裙,再配上一件藕荷色锦袄来与小姐换上。浮光照了照镜子道:“好是好,就是这样出去太惹眼了。”
慈姑道:“那我再去取两身来小姐挑挑罢。”
浮光想了想,唤了小丫鬟穗儿来,对着她耳语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