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故这个词有时真让人恶心。
我把钱朝他怀里推去:“哥,到现在还非亲非故吗?”
他装着钱拔腿就往楼下跑,我紧跟后面追他。
“我去买药!”
当我走下楼时,他已经骑着摩托飞速驶出医院大门,消失在转角。
天黑得很快,我和潭安多少有些担心,百公里的路不知道要骑到什么时候,又或许他只是去车站买车票走了。
家里出现新的女鞋也不再奇怪。
这次是一双短靴,上面镶着铆钉。
王舅卧室门紧闭,我们倒也见怪不怪。
屋子很黑,天花板只有一盏灯微弱地亮着,就连海报上的女人脸都照不全,看他们拗着奇怪地神情,盯久了有些瘆人。
我卧在潭安怀里,卷着她披在我眼前的头发转圈圈玩。
卧室门开了,我们不约而同转头,却看见一个女人赤身**立在门前,我仿佛被电打了一下,三位女性同时放声大叫,门在尖叫声中把女人拉回卧室。
潭安满脸通红,拽着我也赶紧回自己房间。争吵声越来越响,大多都是那女人发出来的,犀利的谩骂声贯穿整个房子:“老不死的,你不讲这房子就你一个人住?”
一声摔门声响起,过一会又响起一声。
潭安很快安定下来,拿着衣服就去了厕所,留我一人在卧室听着心脏怦怦跳动。
王舅走得快,回来得也快,径直推开我的卧室,跟随着一股浓烟飘进。他满脸通红,红到脖子根,抻着脖子环顾一周,朝我靠近几步:“俩小兔崽子,坏老子好事。”
我一个箭步弹到床头,紧缩着身体,把手藏在枕头底下,熟练地弹开腊梅,蓄势待发。
我发誓他要敢对我不利,我必会一刀扎进他的胸口。
可事实却发生的让人瞠目结舌,他咂咂嘴,从荷包里掏出一沓钞票扔在桌上:“你们要是闲,多跟那野丫头出去玩。”
扔完钱,就走了,就这。
说给潭安听她都不信,直呼还有这好事。
仰卧在床的我满脑子都是那女人的**,还有她惊讶的表情。
不同的女人像跑马灯似地从我眼前一一闪过,有穿衣服的,有**的,好看的,难看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无一不是之前撞见过的。
还有玫瑰姐,不过在我脑海里,她就像个天仙一样,穿着一袭洁白长裙,束腰带环过她的身子轻盈地落下。柔顺的黑发迎风飘起,又顺着双肩落下,洁白且瘦削的后背在长发遮掩下若隐若现,纤细而修长的五指微张伸向远方,在浩瀚星空下赤脚仰望,无疑是整幅世界的点睛之笔。
我紧抱着潭安,享受此刻她为我带来的安全感。
多希望这种踏实,可以是永远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