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暖洋洋地洒在我们身上,张阿姨牵着我的手满脸笑容走进家门,黎叔叔也亲自烧了一桌子好菜。
我笑着和黎落奔跑在院子里,又躺在翠绿的草坪上,一抹清香窜进我的鼻腔,又流入我的身体,净化所有的不安,感受阳光的沐浴,舒服到周围的一切都在围着我旋转。
脑袋忽然耷拉一下,我惊醒在摩托车上。
他站在不远处抽烟,看着远方的大山。
我摘去头盔,眼前除了山就是山,站在龟裂的黄土地上,身旁一个建筑都没,田野里的庄稼也偷偷紧缩着身体,探出半个脑袋来。
他见我醒来快步走向我,腊梅被我攥在手心,如果真有什么危险我就随时弹开刀刃。
“别藏了,借我玩玩。”一只手朝我荷包伸来,我吓得一个激灵,腊梅已经落他手里,又找了个坡坐下。
“还我。”
我朝他跑去,站他身旁却不敢动。
腊梅在他的指间来回穿梭,像极了一个舞者,褪去了所有的危险,在没有聚光灯的舞台翩翩起舞,独自绽放。
他握着刀柄,刀刃时而朝上,时而朝下,每一瞬都铿锵有力,每个翻转看起来都很是协调,与潭安抓着刀瞎挥舞的样子根本不是一回事。
见他撸起半截袖子,专心致志地盯着腊梅,较有兴趣地来回把玩着,我不再吵他,反而坐在他身旁静静地看着。
细看才注意到,他的手背上有模糊的刀疤,就连手臂上都有大大小小的疤痕,有的甚至还结着痂,像是新患的。
他抿着嘴唇,腊梅在指间舞动,精准而优雅。
我问:“你学过吗?”
他点点头:“小姑娘天天带个刀多危险。”
我鼻头一酸:“这是爹留给我的遗物。”
竹青手里的腊梅慢了下来,跳得小心翼翼,轻轻叹了口气,把刀刃收回塞进我荷包:“那更不能乱给别人了。”
我起身,把腊梅往里塞:“哥,教我好吗?”
他噗嗤一笑,从坡边找了根枯树枝,一头尖一头圆,折得和腊梅差不多长,又找了块石头在半截处磨了一道白线。
“玩的时候别握住白线以上,熟了再耍你那把真刀。”他说着又趁我没防备把腊梅拿出装进自己口袋,“路上你就玩这个,下车后还你,要是安仔知道我让你受伤了,指定杀了我。”
我承认他长尽了坏人的面容,和那让我恶心至极的红毛,但说不清的是,我相信他骨子里不坏。
一路上我没再睡觉,摩托车在他驾驶下颠簸得很缓,我来回旋转着枯木,险些掉地,又有好几次紧抓着尖头的部分都浑然不知。
他把车停在隔着黎叔叔家的一条街,指向远处的旅店,说就住那。
腊梅被他交还与我,还说下次教我一招“第三只手”的功夫。
我不懂,也说好。